沈一弦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被钉在墙上的“沈一弦”,眼中满是愤怒和厌恶。
“沈一弦”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依旧大笑不止,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墙壁。
“杀了我?!好啊!哈哈哈哈…试试看吧?杀了我!”
“我想你想错了,我不会杀你,”沈一弦用一种冰冷中带着厌恶和惊讶的目光复杂的撇过他。
“身边这孩子他还要回家,在这之前,我不会让他见到‘死’这个字。”
说着,沈一弦面色阴沉,再三打量着被钉死的青年,却可悲的发现这个人真的除了瞳色,和自己完全一样。
“真神奇,另一个世界的我,居然是个和那畜牲一样的疯子。”
“现在,告诉我,我嘴里的‘疯子’,你口中的‘霁’到底在哪里?”
“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而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一弦”停止了大笑,他看着沈一弦,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我想要你的身体,你的灵力,你的一切!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唯一的‘沈一弦’!”
“而你?你凭什么架着这层身份?你到底有什么、我想要的就是让你痛苦,让你绝望!你不是一直自命清高吗?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吗?现在呢?你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
沈一弦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下来。他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和愤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自己必须离开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拳头,掌心的伤口在灵力的作用下逐渐愈合。
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自己”,沈一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吗?你错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告诉我,‘霁’在哪里?”沈一弦说着,手中的佩剑再次闪烁起光芒,明晃晃的胁迫着对方。
话音未落,“沈一弦”大笑。
“沈一弦啊,沈一弦…我太了解你了!你想什么?无非是那些弯弯绕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一样,我们还是不肯担责!”
沈一弦不再与“沈一弦”废话,他将佩剑从墙壁上拔出,再次指向“沈一弦”。与此同时,他运转灵力,准备发动攻击。
“说,或者,死。”
就在这时,“沈一弦”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黑色的雾气从他的体内涌出,将他笼罩其中。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这是我的领域,你永远也走不出去!”黑雾中的“沈一弦”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无数黑色的触手从墙壁中伸出,向沈一弦和孩子袭来。
沈一弦的表情变得难看至极。
“那个疯子的气息…你…!”沈一弦的语气都在哆嗦,“你怎么可能是我?!”
“我怎么可能…和这个疯子为伍!”
沈一弦挥舞着佩剑,斩断了一根根袭来的触手。但触手的数量实在太多,他渐渐有些应付不过来。
耳边呼啸接来,沈一弦佩剑一转,正好擦过!
不好…这个人太清楚自己的习惯!
就在这时,孩子突然冲上前,挡在了沈一弦的面前。
“哥哥,你快走!”孩子大声喊道。
沈一弦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孩子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想要将孩子拉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触手已经将孩子紧紧缠住。
“等等!!”
沈一弦奋力斩断了缠着孩子的触手,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
“没、没事…哥哥…”怀里的孩子用那双相似的紫瞳亮晶晶的看着他,随后笑了起来。
“我…我还从来没被父亲抱过…好暖和…”
…父亲…
父亲…吗?
不、不。他何以为这个责任?他如何…如何面对母亲?
沈一弦沉默着低下头,掩住了眼眶的湿润。不由自主,他紧紧地抱着孩子。
…你我都还不明白拥抱的意义。
“那是为了弥补人的心脏缺口…”
正在此刻,桐君的息影从身后升腾而起,他轻轻搭上沈一弦的肩膀有,眼睫如看向敏敏苍生时垂下,爱怜而温柔。
越是黯然时,他的瞳孔越是如一块燧石般中内而外散发着光芒。
沈一弦愣愣的抬起头,回过神时,那冰凉却轻柔的触感已经变成了折扇。
没错…‘霁’千算万算,却忘记了这天大的物件!
沈一弦从怀中掏出折扇,将灵力注入其中。折扇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黑色触手纷纷退避。
“走!”沈一弦拉着孩子,朝着折扇光芒指引的方向跑去。在折扇的保护下,他们终于冲出了黑雾的包围,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身后,“沈一弦”盯着那把折扇,下一刻,胸口的空洞随着黑雾填入而重新平静融合。
“…是啊,是啊…”他喃喃自语,捂住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血混着泪水砸在地上,比不上羽毛的叹息砸落在地。
“你总是这么爱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