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轻候观前,映照着湿漉漉的石板路。
桐君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他身着一身黑金的长袍,腰间挂着那对红色绳结的耳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而沉稳的气质。
不一会儿,沈一弦和程锦衣也相继赶到。沈一弦依旧是那副随性洒脱的模样,相反,程锦衣则显得有些紧张,他紧握双拳,目光坚定地看着桐君身后紧跟的一位锦衣卫。
那位锦衣卫使节见人来其,低着头把一份卷轴奉上,“堂主大人,城主大人…同意了您的要求,允许在您入境时的要求。”
桐君接过卷轴,缓缓展开,仔细查看。沈一弦和程锦衣也凑了过来,三人一同看着卷轴上的内容。
看着上面的字,沈一弦倒抽一口凉气。
“…入境其间不允许锦衣卫佩戴任何出鞘武器?他们还真不担心你谋反啊。”
桐君将卷轴收起来笑笑,抬头看向锦衣卫使节,“烦请转告城主,桐君定会如约而至。”
锦衣卫使节恭敬地行礼后,转身离去。
桐君看着程锦衣,“走吧,程兄。此次朔野城之行,不知会有何变数。”
沈一弦不安的抓着拂尘,程锦衣回头看去,轻声喊了声师兄。
如梦初醒,沈一弦回过头,郑重的看了看桐君,语气严肃,“桐君…这孩子托付给你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因为我们的交情原谅你。”
“不负所托。”桐君即答。
沈一弦这才看向程锦衣,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
“去吧。”
桐君转身,带着程锦衣往另一边走去,随着轻柔的青雾消散,沈一弦面前,空空落落。
他轻轻攥了攥手掌,不知道在握些什么。
黯然的惆怅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交织的情绪不断扑腾,最后却化成吐出的一口气。
“沈一弦…”
柳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轻候观走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是啊,走咯。”
沈一弦和柳仙儿站在轻候观前,望着桐君和程锦衣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此时的天空格外湛蓝,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爽。
“别傻站着了,”柳仙儿微微推了愣神的沈一弦一把,“回去吧,小楼还等着我们呢。”
沈一弦很慢很慢的收回目光,最后,他只是嗯了一声。
这时候,他反倒对昨天桐君的话有兴趣了。
……
来到了朔野城门外,客栈里,看着低头斟茶的桐君,程锦衣沉默许久,眼见桐君似乎还在示意他,还是不得不先开口,“我们不直接去朔野城内吗?”
“不,这是一种规矩,”桐君朝身边的小二微微招手,客气的点菜,然后一边塞小费一边说着,“或者说是一种礼貌。”
“直接进城效率和礼仪或许更好。”
“那便又是一种思索…”桐君笑道,“唉…在下好久未如此畅快了,便一一说了!”
“程兄,轻候至朔野之道单靠马车与人行非一二日可到,而在下同阁下半刻不到邀约入城,便证明是用魂力所至,如此虽然简便,可却是在下一人可行的方式,如果让城主想去,怕是觉得在下过于谨慎未曾信任朔野了。”
“既然如此,也可以让他们备马车吧?”程锦衣默默推开桐君的酒杯,“茶就好,酒就算了。”
“好,”桐君嗯了一声,也不推搡或退菜,重新斟了杯茶,就要了个新的酒杯倒酒,“那便有些繁琐了,这几位阁下未携抬马车而来,若再度折返,不光有娇纵之意,劳神伤力却是在下不愿,如此尚好。”
程锦衣静静地听着桐君的解释,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客栈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程锦衣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问道,“桐君,你觉得朔野城的城主此番邀请我们,究竟有何目的?”
“朔野城城主此番邀请,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着,桐君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顿时被呛的连连咳嗽,连忙放下酒杯喘气。
“桐堂主不会喝酒?”
桐君咳嗽两声,“是了…不过,在下却觉得痛快,还未如此出阁过。”
“打住罢,程兄拜入轻候观多久?”
“不多,几个月而已,”程锦衣摇摇头。
桐君这才又笑着拍了拍桌,动作之大,似乎有点醉意,“那便是不太了解如今的朔野城了,否则如何会拜入几乎无人敢进的轻候山?”
“那便…长话短说,朔野城城主野心勃勃,一直想扩张自己的势力。他手下高手如云,且行事狠辣,不择手段。此次我们前来,必定要多加小心。”
客栈内,人声鼎沸。桐君和程锦衣相对而坐,他们的谈话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其中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默默地注视着他们,随后悄悄地离开了客栈。
程锦衣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桐君说,“桐君,我们此次前来朔野城,恐怕已经引起了城主的注意。刚才那个离开的黑衣人,我感觉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桐君微微点头,说出的话却突然没了刚刚如此有含义,“无妨,我们小心行事便是。”
“你我便借宿一晚,先行上楼。”说着,他转身往楼上走去,程锦衣一头雾水,不得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