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百姓们纷纷跪了下来,他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整个客栈。
程锦衣面色阴沉,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桐君冷静不已,他轻声轻气顺着百姓的话让他们起来,扫视了几个锦衣卫一眼,自觉好笑。
“快快请起,何要于堂主门前下跪?岂不折寿在下!”说着,他顺着几人的话状似担忧的问下去,“乡亲们,何出此言?”
一位老者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堂主啊,您有所不知啊!那轻候观的掌门沈一弦,他…他欺人太甚啊!”老者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悲愤不已。
桐君连忙上前扶住老者,语气柔软,但表情异常平静,“老人家,您先别急,慢慢说。这沈一弦到底做了什么,让大家如此愤怒?”
老者向桐君诉说着事情的缘由。
他的儿子是位冒险家,因为不满朔野城现状,他自此在三城巡游,后面听得百介堂的理念很兴奋,甚至还想和桐君切磋。前段时间,山贼大乱,他冒死一个个地方的找,找到山贼本营时进气多出气少,走到山贼的木屋里想留线索寄给百介堂,但最后…木屋暗室里拂尘微闪,那道线索没送出来他就被波及断了气。
“堂主,这人定和山贼里应外合啊!”
桐君闭了闭眼,话里真假听不明白,但他的心很疼。一位期望着和他见面切磋的好壮士,死在黎明前。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归结起来不过几个字,冷漠无情,傲慢无礼,不尽以强援弱之情。
桐君轻轻拍了拍老者的手,把想苛责的话咽回去,转而看向旁边的锦衣卫,他的眼神很冷,笑意不达眼底,“那么,可问如何得知这消息?”
锦衣卫被桐君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回答,“是有人亲眼所见,沈一弦与山贼勾结,还杀了我们的人。”
桐君冷笑一声,“哦?亲眼所见?那这位目击者现在何处?可否让他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锦衣卫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桐君会如此难缠。
“假设这证人尚未魂归,阁下如何证明这证人与山贼毫无瓜葛?难不成诸位阁下便笃定他不可能与沈掌门里应外合?还是给不出证人?”
锦衣卫使者犹豫了一下,“这……堂主,此事涉及机密,还望堂主恕属下无法告知。”
桐君向前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增强,“机密?以在下拙见,此乃故意包庇。”
客栈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百姓们也纷纷议论起来,对锦衣卫的行为表示不满。程锦衣站在桐君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诸位乡亲,若要一个公道,便要见证据,知证人…”桐君垂眸轻轻拍了拍老者的手,语气轻柔,“这位…老者,可有见令郎身上线索的证据?”
老者闻言,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堂主啊,我儿他死得惨啊!那山贼发现他后,将他的尸体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我们找到他时,已经是三天后了啊!哪里还有什么线索啊!”
桐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既是如此,那便更应该找出真凶,还令郎一个公道。”
他转过头看向锦衣卫,表情极其阴沉,“这躯体都不得裹尸还,在下愚钝,未想到朔野城却能得知所做之人?既如此,城主定安排躯体善终一事…对吧?”
锦衣卫使者被桐君问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桐君如此难缠,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此时,周围的百姓也开始对锦衣卫的不作为表示不满,纷纷指责起来。
“你们这些锦衣卫,平日里耀武扬威,关键时刻却连个凶手都找不到!”
“就是,还说什么亲眼所见,我看就是你们故意包庇!”
“堂主,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锦衣卫使者脸色铁青,但又不敢发作。他知道,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城主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甚至可能引发民变。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桐君身后的程锦衣突然开口,“桐堂主…你知道的,沈师兄怎么会做出与山贼勾结这种事情?不如我们先调查清楚再说。”
“在下知道。”桐君声音陡然压抑,用很小的声音发泄烦躁,然后又重新冷静,“既然如此,却不知您为何认为此事是沈掌门所为。”
锦衣卫汗流浃背,刚要开口,桐君却微微笑着一字一顿,“抱歉,在下问的是这位老者。”
“几位,不、必、回、答。”
言罢,他却用另一种态度非常温和的询问老者,“老人家,此事是只单单听锦衣卫所言吗?”
老者看着桐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堂主,老汉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我相信锦衣卫的话。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一个好人,而且沈一弦这人,自称掌门却向来冷漠孤僻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我知道啊,堂主您不能相信,但这挂饰怎么解释?”
老者颤抖着掏出一个小巧的挂饰,圆绒绒的流苏挂饰立刻让桐君屏气凝神,他伸出手,语气尽量平稳。
“可让桐某查验一番?”
桐君接过挂饰,仔细端详着。这挂饰看似普通,但上面的纹路和材质却显示出它并非凡品。身旁程锦衣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勾结山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但误杀一位平民却很可能。
凝视半晌,桐君闭上眼握住挂饰,随后冷笑,“好制作。”
言罢,他轻轻把这东西扔向地面,碎出的七八块里面满是滚烫的魂力。
“可惜,徒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