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脉冲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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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脉冲与决心

米花中央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灰原哀靠在床头，苍白的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资料，窗外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她已经住院三天了，但拒绝任何探视——除了阿笠博士和柯南。

"你应该多休息。"柯南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摆弄着阿笠博士新开发的装备。他的黑眼圈显示他这几天也没怎么睡好。

"休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灰原头也不抬，"田代教授仍然下落不明，组织仍在活动，而我——"她突然咳嗽起来，手指攥紧了被单。

柯南立刻放下装备，倒了杯水递给她。灰原接过水杯时，他们的指尖短暂相触，柯南注意到她的手仍然冰凉。

"医生说你的体温调节系统受到了损伤，需要至少两周才能恢复。"柯南皱眉，"而且你的贫血——"

"医生总是夸大其词。"灰原抿了口水，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朱蒂老师有消息吗？"

柯南摇摇头："FBI搜索了整个星辰制药，除了我们发现的那些，没找到更多线索。但..."他犹豫了一下，"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些东西。"

灰原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什么东西？"

"一个隐藏的实验室，非常老旧，至少废弃了十年。"柯南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墙上有这个。"

照片上是一面斑驳的混凝土墙，上面用某种深色颜料绘制着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图。灰原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你认识这个结构？"柯南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完全相同，但核心部分..."灰原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这是她极度紧张时的表现，"与我父亲早期研究的一种基因调节剂高度相似。"

柯南正想追问，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同时转头，看到毛利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白色满天星和紫色风信子。

"啊，抱歉！"兰尴尬地停在门口，"护士说可以探视的..."

柯南瞬间僵住，大脑飞速运转寻找解释。灰原却自然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请进。"

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听说你生病了，想来看看你...希望不会打扰。"

"很感谢。"灰原示意柯南帮忙找个花瓶，"没想到你会来。"

"园子告诉我帝丹小学有个女孩住院了，描述得很像你。"兰微笑着整理花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想来看看你。"

柯南背对着她们在柜子里翻找花瓶，心跳如鼓。兰和灰原在同一个房间——这是他最担心的场景之一。特别是现在，兰对新一长期缺席的不满日益增加，而灰原又刚经历了生死危机...

"你得了什么病？"兰关切地问，"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只是严重的流感并发症。"灰原面不改色地撒谎，"免疫力有些低下。"

"这样啊..."兰点点头，突然注意到灰原手腕上的住院标签，"诶？你的生日是12月25日？"

柯南差点摔了花瓶。他完全忘了这个细节——宫野志保的真实生日。

"嗯。"灰原平静地确认。

"我是5月18日。"兰笑着说，"不过新一是5月4日，所以总是先给他过生日，然后才轮到我..."她的声音染上一丝落寞。

灰原看了柯南一眼，后者假装对花瓶产生了极大兴趣。

"兰姐姐。"灰原突然说，"你喜欢花语吗？"

"诶？"

"紫色风信子代表歉意，白色满天星象征纯洁的关心。"灰原轻轻触碰花瓣，"很贴切的选择。"

兰眨了眨眼："其实我只是选了看起来最漂亮的...不过真巧呢。"

柯南偷偷松了口气，将装好水的花瓶递给兰。就在兰接过花瓶的瞬间，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灰原的手腕——

"啊！"兰突然轻呼一声，花瓶差点脱手。

"怎么了？"柯南紧张地问。

"没什么..."兰困惑地皱眉，"刚才好像...被静电电到了？"她看向灰原，"你没事吧？"

灰原的表情有些微妙："我没事。"

柯南注意到监测仪上的心率线突然剧烈波动了几下，又恢复正常。

接下来的十分钟像是一场微妙的平衡表演。兰询问灰原的学业和兴趣，灰原则谨慎地回答着，避开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话题。柯南如坐针毡，直到兰终于起身告辞。

"好好休息。"兰温柔地对灰原说，"希望很快能在空手道馆见到你。对了，柯南，"她转向小男孩，"明天是我的决赛，你会来加油吧？"

"当然！"柯南用力点头。

兰离开后，病房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柯南长舒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太危险了..."

"她碰到我的瞬间，我看到了姐姐。"灰原突然说。

"什么？"

"不是真的看到，而是一种...感觉。"灰原少见地露出困惑的表情，"就像记忆被触发了一样。"

柯南思考了一会儿："兰和你姐姐有什么共同点吗？"

"都是温柔到愚蠢的人？"灰原半开玩笑地说，然后正色道，"不，我想是更深层的...某种能量频率的共鸣。"

"科学解释，谢谢。"

灰原摇摇头："现在还说不清楚。比起这个，"她指向那张照片，"那个实验室才是当务之急。我需要亲自去看看。"

"想都别想。"柯南断然拒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三天后。"灰原打断他，"如果各项指标正常，医生就会放我出院。况且..."她指了指床头的药瓶，"我已经开始服用自己调配的增强剂，恢复速度比预期快40%。"

柯南张嘴想反对，却听到门外传来阿笠博士兴奋的声音："成功了！我成功了！"

博士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手里拿着两副看起来比普通眼镜厚实些的眼镜："新型追踪眼镜完成了！增加了热成像、夜视和短距离电磁脉冲功能！"

"电磁脉冲？"柯南接过眼镜，好奇地检查着。

"可以短暂干扰电子设备，半径五米内有效。"博士骄傲地解释，"关键时刻能阻断监控或通讯设备。"

灰原接过另一副眼镜，仔细检查："电池续航？"

"常规模式下72小时，全功能开启状态下4小时。"博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还有，根据小哀的设计图，那个微型信号干扰器也做好了。"

柯南转向灰原："你什么时候设计的？"

"住院期间。"灰原轻描淡写地说，"闲着也是闲着。"

柯南突然意识到，灰原一直在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即使躺在病床上，她的大脑也从未停止运转。这种惊人的毅力和专注力，让他既敬佩又心疼。

"那么，"灰原将新眼镜放在床头柜上，"三天后，我们重返星辰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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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体育馆内人声鼎沸，全国高中空手道大赛决赛正在进行。柯南坐在观众席上，目光紧盯着场中央的毛利兰。她今天的对手是去年亚军，来自冲绳的强手。

"兰！加油！"园子在旁边大喊，挥舞着自制的加油横幅。

比赛开始，兰迅速进入状态。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有力。柯南注意到今天的兰有些不同——眼神更加锐利，攻击更加果断。第三回合，兰以一记完美的回旋踢击中对手头部，直接KO获胜。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兰站在聚光灯下，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却没有胜利的喜悦。

颁奖仪式后，柯南和园子在选手通道等待兰。当兰走出来时，她的笑容看起来勉强而疲惫。

"兰！太棒了！"园子冲上去抱住她，"三连冠！历史第一人！"

"谢谢。"兰轻声说，揉了揉柯南的头发，"也谢谢柯南来加油。"

"兰姐姐好厉害！"柯南努力表现出小学生的兴奋，"那个回旋踢太帅了！"

兰笑了笑，但眼神依然黯淡。回程的公交车上，园子滔滔不绝地讨论着庆功宴的安排，兰却望着窗外发呆。

"兰，你怎么了？"园子终于注意到好友的异常，"赢了比赛还不开心？"

"开心啊。"兰轻声说，"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因为工藤那家伙没来？"园子翻了个白眼，"我早说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不是的。"兰摇摇头，"我在想...即使新一不在，我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不能总是等着别人来定义我的价值。"

柯南坐在前排，听到这话心头一震。兰的成长和独立是他一直希望的，但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说得好！"园子拍拍兰的肩膀，"明天就开始！我们参加大学联谊去！"

兰笑着摇头："我是说认真的。我在考虑有希子阿姨的提议——去美国参加那个舞蹈进修班。"

"美国？"园子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有希子阿姨发邮件问我的。她说纽约有个很棒的课程，正好是我感兴趣的现代舞教学方向。"兰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想试试看。"

柯南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他完全不知道母亲联系了兰这件事！这太突然了——

"那工藤怎么办？"园子问出了柯南心中的问题。

"新一有他的侦探工作，我有我的生活。"兰平静地说，"如果缘分足够，时间和距离都不是问题。"

柯南转过头，假装对窗外的景色感兴趣，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兰要离开了？去美国？而他甚至不能以工藤新一的身份挽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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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再次变成了临时作战室。灰原站在白板前，上面贴满了星辰制药的结构图、监控分布和保安轮班表。她已经出院两天了，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明显好转。

"安保升级了。"她用笔圈出几个点，"FBI的突袭让他们加强了防范。"

柯南坐在电脑前，浏览着朱蒂提供的FBI调查报告："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只加强了地下室的安保，地上部分反而放松了。"

"诱饵。"灰原断言，"他们希望有人去地下室。"

"所以我们偏不去。"柯南转向她，"先从外围调查。田代教授的家人、同事，任何可能知道他研究内容的人。"

灰原挑眉："这不像你的风格，名侦探。通常你会直接冲进最危险的地方。"

"人是会成长的。"柯南推了推眼镜，"而且我答应过遵守你的安全协议。"

灰原的嘴角微微上扬："令人惊讶的克制。不过你说得对，从外围入手更安全。"她拿出一份名单，"这些是田代过去五年合作过的研究人员，其中三个已经确认失踪。"

柯南接过名单，快速浏览："全部是基因治疗领域的专家...等等，这个叫中村的，他的专长是逆转录病毒载体？"

"没错。"灰原点头，"与我父亲的研究方向高度重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绘制在墙上的分子结构。

"组织在重启某种基因疗法研究。"柯南推断，"而且与你父亲的工作有关。"

"可能性87.3%。"灰原冷静地说，但柯南注意到她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手臂——那是APTX4869试做的注射部位。

"我们需要调查中村教授的——"

"不。"灰原突然打断他，"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你调查中村的社会关系，我去查星辰制药的股东背景。"

"为什么分开？两个人一起效率更高。"

"因为..."灰原深吸一口气，"如果组织真的在追踪与我父亲研究相关的人，那么我接近任何线索都会带来危险。你需要保持距离。"

柯南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听着，灰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组织的威胁。无论风险多大，我们都一起承担。"

"感人的宣言。"灰原冷笑，"但毫无逻辑。如果组织抓住我，至少你还能继续战斗；如果我们都被抓，那就全完了。"

"那就制定更周密的计划！"柯南提高了声音，"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你牺牲自己来解决！"

灰原愣住了，显然没预料到他的强烈反应。

"冷藏室的事不会再发生。"柯南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灰原长久地注视着他，眼中的冰霜逐渐融化成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她轻轻点头："好吧。但必须严格遵守我的安全协议：不超过两小时，保持通讯畅通，一有危险立刻撤退。"

"成交。"柯南露出胜利的微笑。

灰原转身整理资料，掩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固执的侦探能如此轻易打破她筑起的高墙，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被在乎的感觉...并不坏。

与此同时，柯南看着灰原的背影，内心也在经历微妙的变化。他越来越难以将灰原简单视为"同伴"或"战友"。在那间冰冷的储藏室里，当他以为要失去她时，内心撕裂般的疼痛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是，面对兰即将离开的消息和对灰原日益加深的感情，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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