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高速公路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车辆稀疏。黑色的SUV平稳地行驶着,将尚在沉睡的无锡城抛在身后,驶向繁华的上海。
驾驶座上,张真源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稳健有力。
副驾驶上的安楚,则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情如同这混杂着离愁与期待的清晨。
全程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张真源没有让安楚碰一下方向盘。
张真源“你趁这个机会再休息会儿。”
他这样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温柔。安楚便也安心地享受着这最后的、被他照顾的时光。
行程过半,张真源将车驶入一个服务区。
他让安楚在车上等着,自己快步下去,没多久就拎着一个纸袋回来了,里面是热乎乎的包子和豆浆。
张真源“长途飞机上东西不一定合胃口,而且不吃东西容易不舒服,”
他把食物递给她,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
张真源“多少吃一点。”
安楚接过,食物的温热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她小口吃着包子,张真源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车厢里弥漫着食物的暖香,他一边开车,一边像是闲聊般问起她出国的准备。
张真源“东西都带齐了吗?常用药、转换插头那些小东西别忘了。”
安楚“嗯,小舅舅都检查过了。”
张真源“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去哪里,尽量和剧组的人一起,晚上别单独出门。”
他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像个放心不下孩子远行的家长。
安楚“知道啦。”
安楚笑着,心里却因为他事无巨细的关心而酸酸软软的。
沉默了片刻,张真源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认真和低沉
张真源“楚楚,在外面,不管是开心的事,还是不开心的事,都要记得给我们发消息。”
他顿了顿,强调道
张真源“不要害怕因为时差问题担心打扰到我们就不联系。我们……大家都会很想念你,都想得到你的消息。”
他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耳根却微微泛红,但还是鼓起勇气,清晰而坚定地补充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
张真源“尤其是我。”
张真源“我的手机,24小时不关机,不静音。”
他许下承诺,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张真源“只要你发来消息,无论我在做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回复。”
这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却比任何情话都来得实在和动人。
安楚握着温热的豆浆杯,感觉眼眶也有些发热。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安楚“嗯,我一定会的。”
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这样温柔的叮嘱和安静的陪伴中,显得格外短暂。仿佛只是一晃神,上海浦东国际机场那宏伟的建筑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车子平稳地停在国内出发的进站口附近。果然,程砚已经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背着双肩包,等在约定的地方了。
时间紧迫,距离值机截止时间所剩无几。
程砚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他先是对张真源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感谢和对他沉稳可靠的赞叹
程砚“真源,辛苦了!多谢!”
张真源“程砚哥客气了,应该的。”
程砚接过安楚随身的小包,示意她必须马上进去。安楚回头看了张真源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不舍。
就在程砚已经转身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安楚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转身,几步冲回到张真源面前,在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狠狠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用力抱紧了他。
张真源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了半步,随即毫不犹豫地收拢双臂,将她紧紧地、紧紧地箍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周围是熙熙攘攘送行的人群,广播里播放着航班信息,但这一刻,他们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彼此和这沉重的心跳声。
他克制地低下头,温热的唇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印下一个短暂却无比珍重的吻,所有的牵挂与不舍,都融在了这个无声的动作里。
张真源“照顾好自己。”
他在她耳边飞快地低语。
安楚“你也是。”
安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安楚猛地松开他,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样子刻在脑海里,然后决绝地转身,小跑着追上前面的程砚,再也没有回头。
张真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纤细却坚定的背影消失在安检通道的人流中,直到再也看不见。
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空落落的。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仿佛还感受着她发丝的柔软,最终只是默默地将那份汹涌的不舍与牵挂,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等待和思念,将成为他们之间的主旋律。
而他,会在这里,24小时开着手机,等待她的消息,等待她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