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工作人员善意的目光和隐约的窃笑声,像细小的针尖,轻轻戳破了安楚沉浸在与丁程鑫重逢激动中的气泡。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羞涩,耳朵尖悄悄漫上绯红,身体微微动了动,试图从那个令人安心的怀抱里退出来。
丁程鑫察觉到她的退缩,手臂稍稍松了些力道,却并未完全放开。
他低下头,双手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指腹带着无尽的怜惜,轻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鸣奏,带着哄慰
丁程鑫“哭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安楚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嘟囔了一句
安楚“我的妆……都要花掉了……”
她可是刚拍完一条情绪饱满的戏,这眼泪一冲,粉底眼线怕是糊成了一团。
丁程鑫看着她这副又委屈又惦记着妆发的可爱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丁程鑫“小花猫,等会让化妆老师给你补补。”
短暂的温存被副导演的催促声打断,下一场戏的布景已经准备就绪。
安楚不得不离开这个温暖的港湾,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丁程鑫一眼,那眼神,活像是被家长送去幼儿园、一步三回头的小朋友。
丁程鑫看着她这依赖的小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酸软,朝她挥挥手,用口型无声地说
丁程鑫“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接下来的拍摄,安楚的状态似乎格外不同。
每当导演喊“卡”,她不再是立刻沉浸在角色余韵中或是疲惫地放松,而是像一只警觉又依恋的小鹿,目光下意识地开始在片场逡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直到在某个摄影箱后面、或是监视器旁,捕捉到那个安静注视着她的身影,她眼底的那丝不安才会瞬间消散,化作安心和浅浅的笑意,然后才继续投入到下一轮的表演中。
而丁程鑫,也真的如同他承诺的那样,几乎没有离开过摄影棚。
他拒绝了程砚让他回酒店休息的建议,就那么寻了个不碍事的角落,或站或坐,目光始终追随着场上那个发光的身影。
他看着她与对手演员激烈交锋,看着她因为一个镜头反复打磨,看着她偶尔蹙眉思考,也看着她因为一条通过而悄悄松口气。
他看到了她在镜头前专业、坚韧甚至有些锋利的一面,这与他怀中那个软糯撒娇的女孩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心动不已。
他的视线,成了片场里一道无声却坚定的背景墙,只为她一人存在。
当傍晚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安楚今天的戏份终于全部结束。
她几乎是秒变状态,刚才那个沉浸在戏剧冲突中的女演员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归心似箭的小姑娘。
她甚至来不及好好跟导演和同事道别,只匆忙打了声招呼,便像一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提着略显沉重的戏服裙摆,飞快地朝着片场边缘那辆熟悉的房车跑去。
“咔哒”一声,房车门被拉开又迅速关上。
安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低头看手机的丁程鑫,她二话不说,直接扑了过去,再次精准地扎进他怀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丁程鑫被她撞得闷哼一声,却立刻笑着张开手臂接纳了她,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因为奔跑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和身上淡淡的化妆品气息。
丁程鑫“累不累?”
他低声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安楚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
安楚“看到你就不累了。”
丁程鑫低笑,侧过头,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留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
安楚“痒……”
安楚缩了缩脖子,娇嗔地推了他一下,脸颊却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朵红云,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丁程鑫爱极了她这害羞又依赖的模样,却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收紧了手臂,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存。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丁程鑫带来的那两个超重行李箱还放在车门口,需要搬下来整理。
当他起身去搬行李时,安楚就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立刻黏了上来。
丁程鑫弯腰去提箱子,她就牵住他空着的那只手;丁程鑫要往前走,她就拽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
丁程鑫看着身边这个亦步亦趋、眼神一刻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小挂件”,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泛起点点甜蜜的涟漪。
他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任由她牵着、拽着,甚至在她因为盯着他看而差点被电线绊倒时,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
丁程鑫“就这么粘人?”
他挑眉,语气里带着戏谑,眼底却满是纵容。
安楚理直气壮地点点头,抱紧了他的胳膊,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安楚“嗯!就是粘人!!”
丁程鑫的心彻底融化在这片异国他乡的暮色里。他一手费力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却牢牢地牵着他的“小挂件”,一步步走向酒店房间。
身体的疲惫还在,但内心的充盈和喜悦,却足以驱散所有长途跋涉的劳顿。
对他而言,此刻,她就是他的全世界,而这个甜蜜的“负担”,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