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为面前少女镀上一层薄光,眉间一点朱砂更显神性。
李煜锦瞳孔微缩,在他愣神之际,司甯眼疾手快,轻轻一扬手,便将他手中紧攥着的尖利石子打落在地,那石子“啪嗒”一声,在此时格外清晰。
司甯拍去手中染上的灰尘,笑得狡猾:“实话与你说了吧,当年你父皇曾救我一命,事情是这样的……”司甯脸不红心不跳,直接现场编瞎话。
“于是,我便答应你父皇,助你一臂之力。”
“所以,莫要再想不开寻死,我会竭尽我所能助你、帮你、护你……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身后有我,未来还会有很多有能之士。我与他们会陪你一道披荆斩棘,见雨后彩虹。”司甯郑重地承诺,想以此告诉李煜锦“此刻伶仃皆过往,终将仗剑铸雄奇”。
话语随着清风飘入李煜锦的内心深处,于不知名角落下重重一笔。
远处人声嘈杂,脚步渐近,呼喊声不断。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司甯轻推他一把:“快去换套干爽的衣服,可别得了风寒,明日卯时我来接你,带你去看我的投名状。”
……
太常寺少卿府邸——顾府。
司甯躺在软榻上,案几处放置着各式糕点,窗棂大开,花香一贯而入,熏得人昏昏沉沉。
旁人若见,只道她在小憩,实则不然,其肉身虽在此闭目,神识却已入识海之中。
“哩哩,我今日厉害不?”
“给人画大饼的功夫又精进了,厉害!”
司甯双手环胸,眼神似是能杀人:“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哩哩抠着小爪子,笑嘻嘻地念叨:“您这画饼功夫,堪称一绝没话说,比那大厨手艺还牛叉!”
司甯脸黑如锅底:“哩哩小宝贝,你说什么……”
一神一兽于识海中,你追我赶了一阵,最终,双方都决定暂时且休战,先聊聊今日心得。
二人并排而躺,遥望星之海。司甯识海中的星之海是仿造她阿父的星盘幻化而成的。星之海一望无际,整体成碧蓝色,中间掺杂着些许浅紫色与杏色,其上繁星点缀,虽是幻象,但也惟妙惟肖。
哩哩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包五香瓜子,放于两人中间:“来一起嗑瓜子,边嗑边聊!”
司甯也不客气,大手一抓便是一大把,丢进嘴里“吧唧吧唧”,清脆的嗑瓜子声持续响起。
“阿甯,你为何不告知那小太子你是云攸令之主?而他的父皇便是你的夙主,吧唧吧唧……”哩哩百思不得其解,在阿甯满嘴跑火车时,她便有了此疑惑。恕她脑容量有限,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解释阿甯那时的迷惑行为。
毕竟一个谎言的成功,需要千千万万的谎言去填补。
司甯的白眼都块要翻上天上去了:“吧唧吧唧……天下谁人不知云攸令的秘密?李煜锦如今年岁尚小,我担心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有心之人利用,届时,我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任人宰割。”
哩哩仔细想想也是,身为云攸令之主,若能顺遂完成夙主心愿,便可羽化飞升、享无上荣光;反之,若未能达成,便会魂消魄散,灰飞烟灭。正因如此,诸多云攸令之主为求自保,穷尽心思也要去实现夙主愿望。
然而,这世间人心复杂,一旦有人知晓你身具云攸令之主的身份,便可能心怀叵测地加以利用。他们或威逼利诱,声称若你不施以援手,便会从中作梗、百般刁难。
那时,摆在面前的便是一道艰难的抉择:究竟是坚守内心的准则与道义,还是为了苟全性命而出卖自我?这两难之境,着实令人纠结万分啊。
阿甯做的很对,这不仅保全了她自己,也变相地减轻了任务难度,一箭双雕啊!
“糟了。”司甯忽地坐起,纤指狠狠插入发间,不过须臾,那原本规整的发髻便凌乱如麻。
“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