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垂下眼帘："多谢妹妹挂心。也许是我体质不合，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期望。"

婉柔微微一笑，刻意压低声音："姐姐也不必太过自责。大哥哥公务繁忙，聚少离多，有些事也是情理之中。"

我抬眼看她，恰好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原来如此，她是来讥讽我不受顾衍宠爱。若我是寻常女子，此刻恐怕已被她激怒。但我早已看透她的心机，岂会轻易落入圈套？

"妹妹说得是。"我端起茶盏，不慌不忙，"相公为先皇守孝期满后方能娶妻，皇后娘娘选我入门，本就是为顾家开枝散叶。既是如此，我自当尽心尽力。只是妹妹身体一向不好，这般奔波劳累，恐怕不利于病情。"

婉柔脸色微变："姐姐过虑了，我身体并无大碍。"

"是吗？"我故作关心，"我听闻妹妹幼时曾患奇症，虽不至于不能生育，却也需小心调养。若妹妹不弃，我可引荐一位擅长女科的老医师。"

婉柔猛地站起，茶盏跌落在地，茶水溅了一地："你......你胡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妹妹何必如此激动？我不过是关心你罢了。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情绪："姐姐多虑了，我好得很。只是时辰不早，我该告辞了。"

婉柔匆匆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一回合，胜负已分。

次日清晨，顾衍突然到访我的院落，面色凝重："听闻昨日你与婉柔言语不和？"

我正在刺绣，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相公此言从何而来？我与妹妹相谈甚欢，何来不和一说？"

"她昨夜回家后，连夜发热，至今未退。"顾衍沉声道，"太医说是受了惊吓所致。你可知此事？"

我放下绣绷，起身行礼："相公误会了。我只是关心妹妹身体，问她是否需要调养，不知为何会吓到她。若有得罪之处，我愿登门道歉。"

顾衍面色稍霁："不必了。她体弱易惊，你日后言行多加注意便是。"

他转身欲走，我却突然道："相公，我听闻你与婉柔自幼相识，感情深厚。若你心仪她，何不纳她为妾？"

顾衍猛地回头，目光灼灼："你此言何意？"

"无他。"我平静回应，"我与相公乃奉旨成婚，彼此敬重即可。若相公心有所属，我绝不会横加阻拦。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允许。"我低声道，"毕竟皇后钦点我为顾府主母，恐怕是顾虑到婉柔的身体状况。"

顾衍沉默半晌，突然道："你果然知道她的病情。"

"略知一二。"我不卑不亢，"身为姐姐，关心妹妹健康有何不可？"

"你......"顾衍欲言又止，终是摇头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软肋所在。顾衍表面冷静自持，实则重情重义。他对婉柔的感情，远比我想象的更深。只是碍于皇命和家族责任，不得不娶我为妻。如此看来，婉柔的反击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