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产那天,疼得如被万刀凌迟,一遍遍呼喊着丈夫的名字,却从未等到他来。后来仆人偷偷告知我,丈夫此时正在城东新购的宅院里,陪着从省城归来的表妹苏茹。
我与表妹苏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婆婆曾对我频频点头:"难得找到一位既贤惠又懂事的新媳妇。"可谁知婚后不到半年,表妹便以探亲为由前来投靠,丈夫为她安排了单独院落,自此再难见到丈夫的踪影。
我那表妹呀,天下哪有这么多白占便宜还摆出一副清高模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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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十七年三月初三,父亲将我唤到书房,告知了这门亲事。
"陈家三代为官,家风清正,年轻的陈公子更是翰林院出身,前途不可限量。你虽是庶出,但在我岳家长大,读书识字,懂得规矩,这门亲事甚好。"
我低头应了,心中五味杂陈。继母生的几位姐妹皆已出阁,唯我二十岁尚未婚配。这些年来,但凡有人上门提亲,继母总有千般理由推脱。如今终于等到一门满意的亲事,我本该心怀感激。
"多谢父亲。"
走出书房,我看见表妹苏茹站在回廊上,眉眼间带着几分不忍。她是姨母的女儿,因家道中落寄居我家,比我小两岁,却早已定了亲。
"姐姐,我听说了......"苏茹欲言又止。
"没什么,父亲替我选的人家,总不会差。"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苏茹却摇摇头,凑近我耳边低声道:"陈家大公子性情古怪,据说曾有婚约,后来对方悔婚了。"
我心中一沉,却不愿多想:"这些都是外人道听途说罢了,父亲断不会坑害我。"
"但愿如此。"苏茹叹了口气。
婚期定在五月初五。时日紧迫,家中开始筹备嫁妆。继母对我这个庶女向来冷淡,只草草置办了些寻常物件。反倒是姨母暗中资助了不少。姨母嫁得不好,如今守寡,全靠我父亲接济,但她对我却极好。
"你是我亲姐姐的孩子,我今生今世都欠你母亲一份情。"姨母拉着我的手,眼中含泪,"可惜我自己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能让茹儿陪你多走动走动。"
我感激地握紧她的手:"姨母对我已经很好了。"
苏茹听闻此言,在一旁落泪:"姐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日后定当厚报。"
五月初四,我被迎入陈家。初到陈府,便感受到一股森严气息。陈家老爷是工部侍郎,夫人出身名门,生有两子一女。陈大公子便是我的丈夫陈元植,次子陈元桢尚在府中读书备考,小女儿陈琴已经出嫁。
婚宴上,陈家宾客络绎不绝。我端坐在喜堂之上,却始终未能看清丈夫的面容。直到拜堂时,我才悄悄瞥见他的侧脸——剑眉星目,俊朗非常,只是神色间带着几分冷淡,似是对这场婚事并不上心。
入洞房后,丫鬟们笑闹着为我卸了喜服和头饰,又给我换上寝衣。我坐在床边,等待着丈夫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