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门没锁。"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我推门而入，香气扑面而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看起来十分可口。

"哇，太丰盛了！"我惊叹道，"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徐清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只是家常菜而已。"

我们坐下来吃饭，气氛一开始有些沉默。为了活跃气氛，我开始讲述今天在公司发生的趣事，慢慢地，徐清也放松了一些，偶尔会对我的话做出回应，甚至浅浅地笑了几次。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由衷地说。

她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谢谢。"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徐清摇摇头："只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直白地夸奖。"

"那我以后要多夸夸你。"我半开玩笑地说。

她没有回应，但我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饭后，我坚持要帮忙洗碗。站在水槽前，我突然问："你为什么要邀请我？"

徐清正在收拾餐桌："什么意思？"

"你明明可以一个人吃，或者做少一点。"

她停下动作，思考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吃饭太久了，偶尔也想有个伴。"

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洗碗，我们坐在客厅里喝茶。徐清似乎比平时放松了一些，甚至主动问起我的工作。

"设计师这份工作累吗？"

"挺累的，经常加班，但我喜欢创造的感觉。"我回答，"心理咨询呢？"

她轻轻摇晃着茶杯："很累，但不是身体上的。"

"精神上的压力？"

她点点头："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听着别人的痛苦和挣扎，久而久之，你会忍不住把这些情绪带回家。"

"所以你才想换工作？"

徐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窗外："有些伤痛，如果你过于靠近，会发现自己也难以自拔。"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触动你的案例？"

她的目光转回来，有些惊讶："你很敏锐。"

"猜的而已。"我笑了笑，"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徐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去年，我有个来访者，是个年轻女孩，和我很像......她最后自杀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很抱歉。"

"不必。"她摇摇头，"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暂时离开那个行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挣脱。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门铃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是李琳回来了。

"哟，你们俩聊得挺开心啊！"她看着我们，眼中满是揶揄。

我赶紧松开徐清的手，尴尬地笑了笑："徐清做了晚饭，邀请我一起吃。"

李琳挤眉弄眼："是嘛，那我来得正是时候，没打扰到你们吧？"

徐清站起身："我先回房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