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妈妈，给我讲小狐狸的故事好不好？"她恳求道。

"我...我不记得那个故事了，璃璃。"我愧疚地说。

她失望地垂下头，然后又抬起脸，认真地说："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从前有一只小狐狸，它最喜欢吃草莓蛋糕，就像妈妈一样！"

听着她稚嫩的声音讲述着显然是我编给她的故事，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这个小生命那么信任我，爱我，即使我现在对她而言几乎是个陌生人。

当晚，我无法入睡。起身去厨房喝水时，发现齐深坐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本相册。听到动静，他抬头看我。

"睡不着？"他问。

我点点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你在看什么？"

"我们的婚礼相册。"他翻开一页给我看，"这是我们第一支舞。你当时紧张得一直踩我的脚。"

照片上的我穿着白纱礼服，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我们相互依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他放下相册，"在你遇到我之前，你和言峰的确是后备胎。但你们分手是因为他出国时没有带上你，选择了事业而不是你。当时你很伤心，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有些等待是徒劳的'就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

我愣住了："然后呢？"

"然后两年后你遇到了我。"他微笑，"你说你从没想过会再次相信爱情，直到遇见我。我们恋爱半年后就结婚了，次年有了璃璃。"

"那言峰呢？"

"三年前他回国探亲，通过共同朋友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那时候璃璃刚满一岁。他约你见面，说他后悔了，想重新开始。"

我的心跳加速："我怎么回应的？"

"你告诉我了这件事，然后我们一起去了见面地点。他看到我们一家三口，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后来他再联系你，就只是偶尔的节日问候了。"

"可他今天说..."

"他可能以为你失忆是个机会，可以重新赢得你。"齐深苦笑，"毕竟你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遇见我之前。"

这一切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我依然感到困惑："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对你和璃璃应有的那种深厚感情？"

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因为感情是日积月累的，沐沐。我们的爱情是由无数个小时刻构成的，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平淡的时刻，共同编织成了我们的故事。你现在不记得了，但它们确实存在过，而且比任何语言都要真实。"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感到一阵心痛。我多希望能记起那些我们共同经历过的时刻啊。

几天后，我独自去了医院复查。医生说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记忆何时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有些患者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恢复全部记忆，但大多数人会慢慢想起重要的片段。"医生说，"最重要的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