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周衍川眼里，大概就是一时兴起的收藏品。

彼时我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着最底层的文案，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陪同老板去参加一个业内的酒会，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我站在角落里，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就在我准备提前离场的时候，他朝我走了过来。周衍川，这个名字在商界如雷贯耳，他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我没想到他会注意到我，更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结结巴巴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宋晚。他打量着我，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久。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了他，也许是那晚我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旧裙子，在一群华服丽影中显得格外突兀？又或许只是他一时兴起，想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周衍川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他没有说太多，只让我明天给他打电话。

我的心狂跳起来，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我这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机会。我不是灰姑娘，没有水晶鞋，也没有仙女教母。我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生活对我从来吝啬恩赐。

第二天，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周衍川的声音依然平静，听不出情绪。他问我在哪里，然后派车过来接我。

那是第一次，我坐上那种豪华的轿车，内饰考究，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车子载着我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窗外的风景快速后退，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被带到了一个私人会所，周衍川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装，却依然透着一股矜贵的气质。他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和我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面试，但我却不知道自己面试的是什么职位。直到后来，他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留在我身边吧。”

就这样，我成了周衍川的“收藏品”。他没有给我名分，也没有给我承诺。我只是他众多生活物件中的一件，高兴的时候拿出来把玩一下，不高兴的时候就随手丢在一边。

我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会成为他的唯一，或者改变他的生活。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一个依附于他而存在的女人，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周衍川很忙，他有开不的会，签不的文件，见不的客户。我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他给我安排的公寓里。公寓很大，装修奢华，但我总觉得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周衍川很少来看我，有时一连几天都不会出现。他来了，也通常不会待太久。他习惯晚上过来，洗澡后躺在床上看书，我就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给他倒水，或者削水果。我们很少聊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默的、压抑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