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

下课后，一笙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站到清融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摇晃：

一笙你们上课的时候在笑啥啊？笑得我后脑勺发凉。

清融立刻指向坐在自己左边的沈荞，沈荞反应极快，马上指向自己左边的绝意。绝意左右看看，最后又指回沈荞。

一笙啥啊？

一笙一头雾水。

清融我在笑荞荞！

沈荞我在笑绝意！

沈荞因为……

她突然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个rapper的姿势：

沈荞Hey yo，大家的目光就是他的唔唔唔……

绝意眼疾手快地从身后捂住她的嘴，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沈荞整个人都被圈在他的怀里，后脑勺抵着他的胸膛。

会场的空调突然变得格外明显，冷风呼呼地吹着，却吹不散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凝滞。

沈荞完全没注意到周围骤变的气氛，还在绝意手里挣扎着比划求饶的手势。

沈荞全然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微表情，只顾着开绝意的玩笑，做了个求饶的手势，让绝意放开她。

久酷哎哎哎！别捂她了！

沈荞像条灵活的鱼儿从绝意怀里溜出来，发梢因为静电微微翘起。她几乎是本能地躲到久酷身后，双手自然地抓住他两侧的衣摆，只露出半张小脸对着绝意做鬼脸。

久酷的双臂立刻张开，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她前面，这个保护姿态太过熟练，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刻进了肌肉记忆。

他能感觉到沈荞的呼吸透过单薄的T恤传来，温热得像那年南京初雪时，她偷偷塞进他手里的暖宝宝。

一笙站在一旁，眼神有些恍惚。

他不是没和沈荞联系过，但这两年她变得越来越陌生，陌生到他刚才走过来时，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站在清融身后。

可现在看着躲在久酷身后探头探脑的沈荞，那个熟悉的影子又回来了，就像当年在Hero时，她总爱躲在久酷身后“狐假虎威”地看着自己。

子阳我知道，我上课看到了。

子阳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果断开口。

清融我去，你怎么看到的？

子阳推了推眼镜：

子阳咱们离那么近，我不想看到也很难吧！

子阳大概就是荞荞跟绝意各自抽一个人盯着，谁先被发现谁就输了。

沈荞从久酷身后钻出来，连连点头：

沈荞没错。

她又看向一笙，眼睛亮晶晶的：

沈荞我就抽到了你，但你也太敏锐了，不到半分钟，我就被发现了！

无畏自信一点啊荞荞，不到十秒。

沈荞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沈荞那就更糟糕了。

一笙我去，原来是这样。

一笙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你们都在笑。

一笙那你们输了有惩罚吗？

绝意有啊！她输了的话，要跟你对视十秒，而且两个人都不能笑。

一笙啥？

一笙瞪大眼睛：

一笙我怎么感觉连带着我也被惩罚了啊？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急忙补充：

一笙我看着荞荞肯定憋不住笑啊！都这么……

他本来是想说“都这么熟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一笙都憋不住笑。

久酷没事儿，你要是想笑我就掐你。

久酷不能拖累荞荞。

沈荞感激涕零，双手合十作揖：

沈荞清汤大老爷！

一笙我去，狗官！

一笙指着久酷笑骂，声音却比平时软了几分。他余光瞥见沈荞笑得前仰后合，马尾辫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好像又看到那个在Hero基地里上蹿下跳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