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陌生号码，这是第三家出版社的编辑来电，而我再次选择了无视。作为一名自由插画师，这种社交恐惧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
"又没接？"左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
我蜷缩在沙发角落，把脸埋进抱枕里"你知道我的。"
左航端着早餐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那颗我熟悉的小痣。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睫毛上，在眼睑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没关系，"他用拇指轻轻擦去我额角的汗，"我们慢慢来。今天早餐想吃什么？"
"你明明已经做好了。"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煎蛋吐司。
左航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我是说，给你一个练习的机会，打电话给楼下咖啡厅点一杯你喜欢的拿铁。"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着他的领口："我可以自己去买。"
他放下盘子，双手捧住我的脸，"上周你错过了和编辑的面谈，上个月你推掉了同学聚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你在门口转了二十分钟才进来。"
我咬住下唇。那天的记忆清晰如昨——左航隔着玻璃窗对我微笑，然后走出来牵住我发抖的手。一年过去了，我依然是胆小鬼。
左航把手机塞进我手里："所以和我练习。把我当成咖啡厅服务员，好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专业："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我忍不住笑出声，紧张感消散了些。“请给我一杯热拿铁"
"好的，需要加糖？"他眨眨眼，继续扮演。
"不用，啊不，要一包糖在旁边"
左航忽然凑近亲了亲我的鼻尖："看，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我的脸瞬间发烫。他总是这样，仿佛我的笨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事情。
三天后，当我收到梦寐以求的儿童出版社面试邀请时，第一反应是回复"抱歉无法参加"。鼠标悬停在发送键上时，左航的手覆了上来。
他拉过椅子坐到我身边，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清新气息，"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去？"
"你知道的，我可能会在面试官面前结巴，或者回答得乱七八糟..."我盯着电脑屏幕不敢看他，"而且我的作品集还不够好..."
左航轻轻转过我的脸："上周你接咖啡厅电话时也是这么说的，记得吗？"
他打开我的作品文件夹："看看这些，你为孩子们画的每一张图都充满灵气。出版社不只需要会说话的画家，更需要能打动人的创作者——这正是你的强项。"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左航总能在我自我否定时，精准指出那些被我忽略的优点。
"那...如果我搞砸了呢？"
"那就搞砸。"他耸耸肩，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们不录用你，而你现在已经假设这个结果了。所以，不如试试看？"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左航立刻行动起来，他拿来笔记本："现在，我们来模拟面试。"
"第一个问题，"他故意压低声音，"为什么想为儿童图书创作？"
"用心回答。"我照做了，脑海中浮现出那本已经翻烂的童话集。"因为我想创造能让孩子珍藏多年的故事。"
睁开眼时，左航正微笑着看我，眼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完美。这才是真实的你。"
我们就这样练习到深夜。当我终于完整流畅地完成一次模拟面试时，左航一把抱起我在客厅转圈，我的惊叫与他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他的双手环在我腰间，"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我踮起脚尖，第一次主动吻了他。左航愣了一下，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在唇齿相依的间隙，我轻声说："因为你在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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