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滴水声砸在陈妄眉骨，他攥着沈昭明后颈的芯片，掌心抵住那人突突跳动的动脉："你是第几个？"
"重要吗？"沈昭明仰头吞下止痛片，喉结擦过陈妄虎口，"三百药人冢里爬出来的怪物，还配计较第几代？"他忽然扯开作战服拉链，心口墨莲纹裂开细缝，露出皮下刻着的日文编号：777-23。
陈妄的龙纹突然绞住那串数字。沈昭明闷哼着撞上水泥墙，嘴角却噙着笑："这么急？等我给青龙特饮患者收完尸..."话音未落，陈妄的犬齿已咬上他颈侧朱砂痣，血腥味在唇齿间炸开："收尸？先收了你这个骗子！"
沈昭明屈膝顶开他的瞬间，防空洞突然地动山摇。三百患者撞破铁门涌来，他们脖颈的龙鳞疹已蔓延成完整刺青，瞳孔尽数化作竖眸。陈妄反手甩出银锁链，却在触及某个少女时骤然僵住——她腕间系着母亲编的端午绳。
"看清楚了？"沈昭明将鎏金钢笔扎入自己掌心，金血喷溅处龙鳞消退，"这些孩子都是陈氏旁支，你爹签的供货合同里..."他甩出全息投影，陈父颤抖的签名旁标注着**自愿捐献基因样本**，"...包括你的胎发和脐带血。"
少女突然暴起撕咬同伴。陈妄的龙尾扫飞三人，却被沈昭明擒住手腕："别伤他们！"那人掌心温度灼人，"每个患者体内都有你的基因碎片，杀他们等于剜自己的肉。"
潮湿的呼吸在狭小通风管里交缠。陈妄将沈昭明压向管壁，龙纹在黑暗中泛着青光："怎么救？"
"给我纹个囚龙印。"沈昭明扯开后背作战服，脊柱处的芯片接口闪着冷光，"用你的逆鳞刺青覆盖这个，但纹到一半你会..."
"会怎样？"
"会记起所有轮回。"沈昭明突然吻住他质问的唇，舌尖卷着药丸渡来，"咽下去，这是你外祖母烧毁的止痛方。"
陈妄在苦香中看见走马灯：
- 第一世，沈昭明在城墙根为他挡子弹，咽气前咬下他半片逆鳞；
- 第七世，自己亲手将麻醉剂注入沈昭明脊椎，那人后背刺青正是此刻要纹的囚龙印；
- 这一世，暴雨夜的解剖室里，沈昭明隔着玻璃抚摸他暴走的龙纹...
"专心。"沈昭明咬破他下唇，血珠滴在鎏金钢笔改装的纹身针上，"下针要入骨三分，就像你娘当年..."
陈妄的针尖刺入脊椎时，通风管突然破裂。两人坠入地下祭坛，正落在1937年的药铺废墟中。沈清漪的虚影正在火中翻找，将婴儿塞给穿长衫的男人："带昭明走！去2023年找小妄..."
染病学生撞碎时空结界。沈昭明反身将陈妄护在祭坛，任那些龙爪洞穿自己胸膛："快纹！囚龙印最后一针要见心尖血..."
陈妄的针尖蘸着两人交融的血，在沈昭明后背勾出逆鳞纹。当最后一笔连接心口朱砂痣时，所有患者突然僵直，他们身上的龙纹化作金粉汇入囚龙印。
沈昭明咳着血笑出声："现在你该明白了..."他扯开陈妄衣襟，露出心口新生的囚龙印，"...为什么每次轮回，我都会爱上自己的刽子手。"
废墟外传来引擎轰鸣。沈昭明将青铜药炉塞进陈妄怀中，吻去他眼睫上的血珠："去找防空洞第三个冰棺..."这个吻突然加深，带着铁锈味的决绝，"...那里有我要了你七辈子的答案。"
日企雇佣兵的子弹穿透沈昭明胸膛时，陈妄的囚龙印突然暴起金光。怀中药炉炸开，三百患者的龙纹尽数回归，在他后背凝成全新的刺青——
逆鳞成劫处 灯火又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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