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长的一样

凌霄宝殿的琉璃盏被震得嗡嗡作响，玉皇大帝手里的羊脂玉杯“当啷”摔在金砖上，琥珀色的琼浆溅上龙袍前襟。如来佛祖指尖的佛珠“啪”地绷断串绳，颗颗牟尼珠滚进莲花座下，惊起满地金粉。

“这、这是...”玉帝盯着殿外踏步而来的混沌魔猿，喉结滚动着咽下琼浆，“妖猴转世？”

大黑袍垂手立于魔猿身侧，兜帽下逸出的银发在殿中金光里泛着冷意：“这位是混沌海之主，混沌魔猿大人。”尾音特意压得极慢，“与下界那灵明石猴...不过容貌有三分相似。”

魔猿斜倚在殿门金箍棒上，蓝毛上沾着未化的混沌雪粒，嘴角扬起的弧度却与当年大闹天宫时如出一辙：“张美人？”他扫过玉帝胸前的龙纹，“当年俺在蟠桃园偷桃时，你可是追着俺喊‘泼猴休走’的。”

玉帝脸色骤变，袖口下的龙御宝印泛起微光。如来佛祖却合掌宣佛号，目光落在魔猿腰间晃动的酒葫芦上——那葫芦藤纹，分明是五百年前孙悟空在观音净瓶里偷摘的。

“阿弥陀佛，”佛祖指尖拂过莲花座，座下突然涌出万千道佛光，“混沌魔猿乃上古大能，与那石猴自是不同。”佛光触及魔猿瞬间，却化作片片桃花，落在他蓝毛上竟凝成金箍形状。

魔猿抬手指尖接住桃花，忽然咧嘴露出尖利犬齿：“如来老儿，这招‘佛怒金莲’...比当年压俺的五行山，差了不止两成火候啊。”金箍棒突然“噌”地弹出三尺，殿顶金砖应声而碎，“不过要说相似——”他甩袖抖出半片混沌魔鳞，“您瞧这鳞片上的功德纹，像不像斗战胜佛的金身印记？”

玉帝猛地起身，龙案上的《三界宝箓》无风自动，露出夹在其中的“孙悟空陨灭”玉简。大黑袍适时开口：“我家大人念及三界初定，特来与诸位共商天道新则——”忽然轻笑，“当然，若有人想算计混沌海...不妨先问问这金箍棒答不答应。”

如来佛祖望着魔猿耳后若隐若现的金毛，忽然想起雷音寺金身昨夜莫名多出的抓痕——那分明是猴子挠头时的习惯动作。他合掌的指尖渗出金血，却在佛光中化作莲花：“善哉...混沌魔猿既掌天外天，贫僧自当率领灵山众佛，共护新天则。”

魔猿挑眉，金箍棒在掌心转出残影。殿外突然传来“嗷”的狼嚎，竟是啸天犬追着只蓝毛小兽跑过御花园——那小兽嘴里叼着的，正是玉帝私藏的龙肝酱。

“张美人，”魔猿转身时金箍棒已缩回耳中，“下次再把算计写在玉简里，不妨用俺花果山的松子墨——”他冲目瞪口呆的玉帝晃了晃酒葫芦，“免得被混沌海的风一吹，就全飘到俺的酒窖里了。”

凌霄宝殿的云雾被金箍棒带起的飓风卷散，露出殿外万里晴空。大黑袍望着魔猿踏碎的金砖缝隙里钻出的桃芽，忽然低笑——这混沌魔猿，终究还是那个会把天庭搅个天翻地覆，却在临走前给御花园桃树浇水的泼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