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

混沌魔猿单膝砸在血雨中，指缝间溢出的黑红色毒血在青石板上绽开妖异花纹。他望着猕猴王消失的方向，喉间滚过压抑的呜咽，忽然想起五百年前在五行山下，这猴子曾顶着天兵追杀送来半颗偷藏的仙桃，桃肉上还沾着草屑："老七你先垫垫肚子，等哥哥们攒够法宝就来砸山！"

"李悟清！"他突然嘶吼着捶向地面，魔气掀翻方圆百里云层，暴雨竟在半空凝成血珠倒悬。中黑袍慌忙撑伞护住他心脉，却见魔猿额间盘古斧纹亮起，那些本该致命的毒气竟被纹路碾成光点，顺着金箍棒虚影汇入花果山方向。

"大圣何苦..."中黑袍话音未落，就见魔猿抬手抹去嘴角血迹，鎏金瞳孔里翻涌着混沌初开时的狂傲："当年在花果山水帘洞，俺老孙用金箍棒挑起东海龙王的角发过誓——"他踉跄着站起身，魔气在背后聚成七道身影，从牛魔王的铁叉到禺狨王的狼牙棒依次闪过，"若有一日天道负我兄弟，我便把这天捅个窟窿！"

雨幕中忽然传来熟悉的猿啼，却是花果山方向的黑桃树在风中摇晃。魔猿摸出怀中半枚蟠桃核，核上"悟清"二字被摩挲得发亮，那是猕猴王当年用虎牙刻的。他忽然笑起来，笑声混着血沫喷在核上，黑红色血迹竟渐渐凝成金红色纹路，像极了当年七兄弟煞血为盟时的火焰图腾。

"命运？"他将蟠桃核按进心口，魔气骤然化作金色毫毛席卷天际，"俺老孙的命，从来都是握在自己手里！"话音未落，混沌之气在他身后聚成巨大猿影，那猿影抬手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正在愈合的伤口——那里嵌着七颗晶石，正是当年七位妖王各自的本命法宝碎片。

中黑袍看着魔猿指尖蹦出的金箍棒，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大闹地府的石猴，那时他的眼睛里还没有混沌，却有着比混沌更炽热的光。雨停了，魔猿望着东方既白的天际，掌心的蟠桃核终于裂开，嫩芽顶端沾着的不是血，而是黎明前最亮的一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