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匠人日记·嘉靖戊午年
织女阿织奉命入京。时值严冬,吾与阿织于织造局北庑日夜操机,以西域铜丝织龙袍十二章纹。铜丝细如蚊足,须以处子指尖血调鳔胶续其灵性。阿织每于三更引血入胶,血色与月光相映,织成之纹如星云流转。然此物娇贵异常,遇湿则腐,遇热则焚,唯皇家秘藏之矿砂染色方可保其三年不败。今阿织已逝四载,其所织龙袍却于定陵地宫重现虹彩,实乃异数。镜港海战前夕,阿织奉密令将火药配方织于凤冠绒花,以处子之血封印。外人难知,绒花盛开之处,皆藏焰火之魂。
现代·故宫文物医院203室
实验室的智能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沈时寒猛地从显微镜前抬头,全息投影仪上的防火墙进度条正在疯狂闪烁,每一道红光都像是在切割他紧绷的神经。与此同时林小满正在专心致志地修复从土楼带回的族谱。她指尖的蚕丝突然无端颤动,似乎是也感应到了某种未知的危险。泛黄的纸页上,「林氏绒作」与「沈氏护宝」的族训并列,中间夹着一张被虫蛀的草图——正是镜港海战的布防图。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地图,与实验室AR系统里自动生成的镜港海战三维模型如出一辙,竟在悄无声息中悄然重合。小满的指尖在羊绒绒花的纹理上划过,突然发现花瓣深处隐约藏着细小的金属颗粒——那是明代火药配方中独有的硝石结晶。
“他们要的不是凤冠,是藏在绒花里的火药配方。”沈时寒注视着被删除的数据库,唯一剩下的文件是段监控。
土楼的雨夜,梁柱在夜雨中发出呻吟,林小满在ancestral hall的梁柱上发现新刻痕:星火既现,凤冠当归——用的是明代沈氏秘传的「阴阳刻」。林小满用特制的羊毫蘸着糯米浆,缓缓揭开暗格。半片蚕丝在紫外线灯下显出暗红纹理,与她指尖新鲜的血珠在显微镜下融为一体。凹痕里镶嵌着半片褪色的蚕丝,经检测含有硝酸钾成分,这是明代火药配方的绝配。当她将蚕丝放在沈时寒的AR扫描仪上,AR扫描仪突然发出蜂鸣,虚拟影像在两人之间浮起。空气中顿时浮现出完整的明代海岸线全貌,如游蛇般蜿蜒,每个港口都标着「绒花盛开处」的字样,而海岸线的尽头,赫然是定陵地宫的三维结构图。林小满突然明白,为什么奶奶总说"绒花要开在最危险的地方"。
沈时寒突然扣住她下颌,强迫她直视他眼底的火光:“镜港海战的幸存者把火药配方藏进绒花,沈家负责护宝,林家负责织造……但我们两家都忘了最重要的事——”
雷声炸开的瞬间,沈时寒正把半根蚕丝缠在林小满腕间。他后颈的星芒与她腕间的蚕丝同时亮起。土楼外的木棉花在暴雨中簌簌作响,花瓣间渗出的汁液,在月光下泛着硝石的幽蓝。沈时寒的手机震动,樱川秀夫在视频中举起的镜港海战图突然旋转90度,右下角的星火纹像被月光激活,蝶翼与星芒的拼图在屏幕边缘发烫。两人后颈同时浮现出烫金般的符号,像两朵正在苏醒的火焰。
“别碰那台扫描仪!”林小满突然抓住沈时寒的手腕,蚕丝在两人掌心间瞬间形成共振网络。小满突然抓住他后颈的星芒刺青,两人同时感到电流般的震颤。蚕丝在他们掌心织出一张微型光网,上面浮现出的文字令呼吸瞬间凝滞——“绒花第十九层藏有《皇舆全览图》,沈林两家需以血为引,方能解开封印。”雨水顺着梁柱滑落,在暗格处汇成一滩,蚕丝上的硝酸钾痕迹在水中晕染开来,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色木棉。
沈时寒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暗纹,那是一朵与小满腕间蚕丝相同的星火纹。当他将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扫描仪上时,仪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蜂鸣。全息投影突然活化,明代海岸线开始流动,每个港口的绒花标记都亮起微光,而海岸线尽头的定陵地宫,正在他们眼前缓缓打开——
木楼外的雨声突然止歇,只有月光倾泻在两人交缠的掌心,蚕丝在暗夜中绽开一朵永不凋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