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局七楼的会议室像个被抽干空气的玻璃罐,空身旁的咖啡杯里,冷掉的咖啡在杯中静静地躺着,咖啡的苦味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她的鼻腔,这股苦味在她心里也化作一种苦涩的情绪,难以言说却如影随形。中央空调的冷风灌进林小满的领口,让后颈的星芒胎记泛起细微的麻痒。
樱川商事的人推过文件,那蝶形的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蝶形袖扣擦过大理石桌面,金属与大理石相碰的脆响,它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却又让氛围更加沉重,像极了奶奶临终前木匣落地的声音。
“林小姐应该清楚,”井田的钢笔尖在“专利归属权”栏划出锋利的折角,“没有我们的流量扶持,您的绒花技艺可能永远困在故宫的玻璃展柜里。”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袖扣,银质表面映出小满后颈的倒影——那里,星芒胎记正在高领毛衣下若隐若现。
沈时寒的手掌突然覆在她手背上,体温透过薄纱手套传来。他带来的检测报告里,樱川商事的专利图纸上,「七道浆」工艺的配比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而备注栏写着:样本来源于《非遗101》30强选手皮肤接触数据。
“你们在节目里安装了生物传感器。”沈时寒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手术刀,宛如从远处飘来,带着一丝寒意,又透着几分锐利。指尖划过报告上的樱花logo,动作极轻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包括青鸾摔倒时,故意蹭到林小满后颈的动作——”说着,他突然扯下井田的袖扣,那袖口微微松动,内侧的微型摄像头露出真容,正在闪烁红光,“都是为了获取星火纹的生物特征。”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微微一颤。她的思绪又飘回了奶奶火化的那天,
她也是这样盯着。文物局官员的钢笔,笔帽上同样刻着蝶形纹。记忆突然闪回:1998年的秋夜,奶奶用缠满创可贴的手抚摸她后颈:“小满啊,等星芒碰到蝶形,就把木匣交给沈家的孩子...”
会议室的门被撞开,故宫的张主任抱着檀香木匣闯入,匣盖上的缠枝纹与沈砚之的银链发出共鸣。“莫高窟新发现的明代经卷,”他的镜片上蒙着细沙,“卷尾画着完整的星火纹,旁边题字:『沈林双生,绒花重光』。
井田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不知道沈时寒昨夜在故宫库房,用3D扫描仪复原了奶奶木匣的暗格——里面藏着半片蝶形玉佩,与樱川视频里的,恰好拼成完整的星火纹。小满看着沈时寒攥紧袖扣的手,指节泛白处,露出与壁画供养人相同的茧子。
“我们不可能签!”沈时寒的声音里带着小满从未听过的冷硬,他突然转身,让井田看见自己撩起衬衫的后腰——蝶形胎记在LED灯下泛着微光,“并且会向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起诉,你们窃取的不仅是技艺,更是五百年前匠人用生命守护的...”
他的话被小满突然的惊呼打断。木匣里的经卷正在自动展开,朱砂写的「镜港」二字下方,画着两个重叠的胎记图案,而经卷边缘的毛边,和《蚕桑录》残页的撕痕,完全吻合。井田趁机夺门而出,临走前扔下句日语:“星火纹早该和那些破铜丝一起烂在土里。”
沈时寒追上林小满时,她正对着走廊的落地玻璃发呆。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她后颈投下蝶形光影,与星芒胎记拼成完整的星火纹。“还记得吗?“他的声音轻得像莫高窟的风沙,“我们第一次修复蝉翼绒时,你说绒花是长在人心里的。”
林小满转身,发现他腕间的银链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发绳。远处,专利局的工作人员正对着手机惊呼,短视频平台上,#绒花守护计划#的话题突然爆火,23万年轻人上传了自己制作的绒花视频,每支花的根部,都系着代表星火纹的蓝白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