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冬的冷宫像口冰，林小茶蜷缩在霉烂的被褥里，数着房梁上第七道裂缝。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的墙灰，胃里火烧般的饥饿感让她的视线不断模糊又清晰。

窗外巡更的梆子声刚响过三更，月光从破败的窗棂漏进来，在地上凝成霜。

"再撑两天......"她对着冻僵的手指呵气，白雾刚出口就结成了细碎的冰晶。

右腿的冻疮又开始溃烂，脓血黏在单薄的裤管上，每动一下都像撕掉一层皮。

墙角的老鼠洞突然传来窸窣声。

林小茶猛地支起身子，膝盖撞到床板发出闷响。

三只灰鼠窜出来，叼着半块发霉的糕饼残渣。

她扑过去时，老鼠早钻进了墙缝，只剩几点油星子沾在青砖上。

铜镜突然"咔"地响了一声。

那面生满铜绿的菱花镜悬在斑驳的墙上，镜面映着林小茶佝偻的身影。

月光照到镜框缠枝纹的刹那，暗红的液体从花纹缝隙渗出来，顺着镜面蜿蜒成"癸亥年冬"四个血字。

"幻觉......"她揪着衣领后退，后腰撞上硬木桌沿。

桌上的粗瓷碗晃了晃，碗底最后一口馊粥泼在袖口。

铜镜里的血字开始扭曲重组，变成更密集的猩红小楷：

【主线任务：获取柳如嫣厌恶值（0/100）】\

【时限：72时辰】\

【失败惩罚：蚀骨之痛】

脑内炸开的机械音震得林小茶跪倒在地。

半透明的光幕在眼前展开，密密麻麻的条款像蛛网罩住视线。

她伸手去抓镜框想稳住身体，掌心刚碰到铜镜就"滋"地冒起白烟。"啊！

"

剧痛从手掌直窜天灵盖。

荧光绿的血液从灼伤处渗出，竟与镜中血字同色。

黑雾顺着伤口钻进来时，她看见走马灯般的画面：淬毒的银针、腐烂的胭脂盒、浸在酒里的断甲......

【初级毒术已激活】\

【生存物资已发放】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床底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小茶掀开霉烂的褥子，发现多了个描金漆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腐臭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七颗暗红的药丸排成北斗状，旁边躺着支乌木发簪，簪头雕着振翅欲飞的毒蜂。

窗外突然传来靴底碾过碎冰的声响。

灯笼的光斑透过窗纸晃动，镜面血字瞬间消失。

林小茶扑到窗前，用身体挡住仍在发光的掌心。

巡夜太监的交谈飘进来：

"......柳昭仪宫里又死个宫女？

"\

"嘘，说是失足落井......"

荧光血液在掌纹间流动，像有生命的藤蔓。

林小茶盯着漆盒里的毒蜂簪，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铜镜恢复如常，唯有镜框缠枝纹里残留着一点猩红，细看竟是朵将开未开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