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寒意渗进走廊，向楠缩在教室后排，盯着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物理课代表第三次把实验报告退回时，她听见前排传来窃窃私语："向楠连电路图都画不明白，怎么当的课代表？"
铅笔尖在图纸上断成两截。她想起昨天傍晚，许景昱倚在实验室门口等她的模样。少年手里转着钢笔，镜片被夕阳镀上层暖光："我帮你重做实验？器材室七点才关门。"
"不用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转身时书包带勾住实验台，烧杯摇晃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许景昱眼疾手快扶住杯沿，两人的指尖在磨砂玻璃表面短暂相触，惊得她后退半步撞翻凳子。
此刻实验报告上的电路图歪歪扭扭，像团解不开的毛线。向楠咬着嘴唇，忽然发现纸页边缘多了道工整的笔迹："并联电阻计算公式在课本P47。"字迹力透纸背，分明是许景昱的字。
放学铃声响起时，她在储物柜前撞见林小满。闺蜜举着张数学试卷笑得灿烂："许景昱帮我讲了半小时压轴题！他说下周竞赛班有开放名额，你要不要......"话没说完，向楠已经抱着书包冲下楼梯。
梧桐叶被雨水泡得软烂，向楠踩着积水跑过操场。实验楼的灯光在雨幕里晕成朦胧的光斑，她在器材室门口站定，听见许景昱和另个男生的对话。
"听说你总帮向楠补课？"
"她很努力。"许景昱的声音顿了顿，"只是需要点时间。"
向楠的指甲掐进掌心。努力又怎样？她永远追不上那个站在领奖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年。转身时脚下打滑，整个人跌进潮湿的草丛，膝盖传来刺痛的瞬间，头顶的雨幕突然消失。
许景昱撑着伞蹲下来，白衬衫领口沾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他递来的纸巾带着体温："为什么躲着我？"他的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格外明亮，像藏着整个银河的星光。
向楠别开脸，盯着他鞋尖沾着的泥土："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话音未落，实验楼方向传来脚步声，她慌忙起身，却被许景昱轻轻拽住手腕。
"明天早读前，器材室。"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松开手时塞进她掌心个小盒子，"创可贴。"转身离开时，校服下摆扫过她发梢，带着深秋特有的清冽气息。
向楠攥着盒子站在雨里，直到伞面的积水顺着指缝流进袖口。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卡通创可贴，最上面那张印着哆啦A梦，背面用钢笔写着行小字："这次换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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