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吴三，你到了没有？我们这边快好了。”

电话里传出男人的催促声，被叫做吴三的男人看着离卡车不远的废弃工厂，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最后一只烟叼在嘴里，他无聊地拿打火机敲着车窗，规律的敲击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我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了，刘总长点儿心吧，别哪天被条子蹲了都不知道。”

挡风玻璃映着烟头的火光，还有吴三那双微微泛黄的眼睛。

工厂门从里面打开，吴三看到几个人拖着几个半人高的袋子朝这边走来，最后走出工厂的是肚子圆圆滚滚的刘二刀和他的几个小啰啰。

刘二刀抱着自己的肚子费力地爬上副驾驶，吴三听着车厢里挪东西的声音，好奇：“你这次运的什么货？这么多袋。”

“雇主说是冻货，”刘二刀点燃一根烟，听语气他不太喜欢这次这个雇主，“麻的，大晚上运冻货，脑子有病吧。”

吴三看着后视镜，意有所指：“万一不是普通的货呢？”

刘二刀吐烟#的动作一顿。

不是普通的货那冻的是什么？

刘二刀侧头正好对上吴三的眼睛，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货”是人，看数量还不止一个。

刘二刀靠着座椅，露出自己的一颗金牙：“哈哈，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运货的，雇主也只告诉我这是冻货，我也不好偷偷看雇主的东西不是吗？”

吴三把抽完的烟丢出窗外，车厢沉重的关门声掩盖住他的声音。

“我也只是一个开车的。”

“一瓶矿泉水，凑个整谢谢。”收银台边站了个身材高挑的男生，可能是灯光的缘故，他看上去皮肤很白。

这一片没几个人会在小超市要关门的时候才来买东西，要买也不会买太多，于是这位顾客享受到了老板的热情服务。

“你不是买了烟吗？送你一个打火机吧。”踩着人字拖的老板从身后的冰柜拿出一瓶水，放在收银台上，顺便抽了个打火机放在旁边。

他想了想，从糖罐里抓出一推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这挺好吃的，送你了。”

陈陌扫了眼那个打火机和那堆糖，正准备掏钱给老板。

“小崽子！胆肥了敢偷你爷爷的钱了是吧！”不远处的烧烤摊传来揍人的动静，陈陌和老板被吸引了视线。

“咋的？老刘子又打人了？”老板和隔壁网吧的老板分享着战况。

网吧老板手里还捧着一把瓜子：“咦，就上次你给糖的那个小乞丐，想去捡老刘落在地上的花生，结果老刘上次不是被偷钱还被揍吗？想出气，又喝了酒，希望那几个大汉能制止吧。”

陈陌看着被壮汉揪着衣领的男孩，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白T恤，手上都能看见疤痕。

陈陌在原地站了几秒，朝烧烤摊走去。超市老板在他身后扯着嗓子提醒：

“唉唉唉，小伙子想观战不要站得太近！小心被打到！”

“小杂种！”老刘子把男孩推倒在地上，捞起一瓶啤酒仰头咕咚咕咚地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