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的粉笔灰刚落在讲台边缘,就自动聚合成齿轮状的班徽轮廓——齿轮缺口处多出根歪尾巴,正是许星遥帆布包上的歪嘴猫图案。林小满的机械表突然发出蜂鸣,指针开始顺时针转动,却在扫过43分45秒时迸出火星,表盘内侧浮现出立体投影:图书馆地底的齿轮隧道正在显现,石壁上刻满历代A班学生的涂鸦,最新的那行是用雪松油渍写的“带钥匙找杨琴”。
“杨琴学姐?”陈砚摸着后颈发烫的薄荷叶刺青,突然想起昨天在年鉴里看见的细节——1998年的苏璃身边,站着个梳双马尾的女孩,校服袖口绣着和杨琴同款的齿轮锁图案。萧怿手中的生锈钥匙突然悬浮,齿纹与杨琴正在整理的旧书架第三层暗格完全契合,当钥匙插入的瞬间,整面书架向后翻转,露出藏在墙内的时光罗盘。
罗盘表面漂浮着43个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不同年份的A班合影。宋厌看见2034年的齿轮正在逆时针旋转,影像里的白玖举着初代模具,模具中心缺口与许星遥的胎记完全重合,而模具下方的坐标,正是此刻图书馆地底的位置。杨琴从口袋里掏出枚齿轮状胸针,别在许星遥曾用过的帆布包上,金属碰撞声中,罗盘中央浮现出苏璃的全息投影。
“当年我埋在玉兰树下的不是模具,”苏璃的指尖划过罗盘边缘的星轨,那些光点逐渐聚合成许星遥的轮廓,“是连接所有时间线的共振核心。2034年的齿轮管理局要删除所有‘课间十分钟’的记忆,因为他们害怕——”影像突然扭曲,苏璃的表情变得焦急,“害怕你们发现真正的时光钥匙,藏在每次传纸条时的心跳加速里,藏在偷改课表的恶作剧里,藏在——”
投影突然被齿轮摩擦声切断,图书馆地底传来石块崩塌的轰鸣。宋厌握着许星遥留下的铁皮盒,锁孔处突然渗出银光,与他掌心的雪松齿轮产生共鸣。当他打开盒盖,里面除了泛黄信纸,还有枚刻着“45”的齿轮碎片——正是校徽内侧缺失的部分。黄佳突然指着自己的辣条包装惊呼,原本浮现的时光公式正在重组,最终变成图书馆地底的平面图,重点标注着“齿轮隧道第43根支柱,藏着2003年的共振核心”。
五人在隧道深处找到那根布满涂鸦的支柱时,萧怿的齿轮手链突然逆向转动,锁孔与支柱上的凹槽完美契合。当他将手链按上去的瞬间,整面墙亮起荧光齿轮,浮现出历代A班学生的留言:2003年苏璃写着“给十年后的自己,记得把蓝白包留给转校生”;2014年的学长画着歪嘴猫,尾巴指向“教室后门门轴密码是课间操的步数”;而2034年的字迹最浅,像是用指尖血写的:“许星遥是第43次共振的钥匙,保护她手腕的手链!”
陈砚突然按住正在发烫的后颈,薄荷叶刺青化作光点融入齿轮墙,显现出2034年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成年的宋厌正在调试齿轮钟,白玖站在他身边,两人校服袖口的星轨图案与许星遥完全一致。而画面右下角,有个戴珍珠糖项链的女孩正在整理蓝白条纹帆布包——正是许星遥的侧脸。
“她手腕的手链是时光罗盘的钥匙,”杨琴的声音从隧道入口传来,她手中拿着本1998年的《少年科技》,封面被折出齿轮形状,“每个时间线的A班都会有个‘钥匙持有者’,苏璃是1998年的,你——”她看向宋厌掌心的雪松齿轮,“是2024年的,而许星遥……”
隧道顶部突然落下荧光涂料,在地面拼出“林小满”三个字。林小满摸着自己机械表的齿轮缺角,突然想起许星遥弯腰捡铁皮盒时,鞋底的涂料纹路和自己课桌上的涂鸦完全相同。宋厌看着齿轮墙上新浮现的影像:2034年的林小满正在实验室修改齿轮模具,手腕上戴着与许星遥同款的手链,后颈处的齿轮胎记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我们在2034年发现,齿轮管理局要删除所有存在‘课间共振’的时间线,”苏璃的投影突然再次显现,背景是正在崩塌的实验室,“所以我让小满带着核心钥匙回到2024年,她必须伪装成转校生,用苏璃学姐的帆布包作为信号——只有真正的A班学生,才能看见包上的星轨图案。”
影像中的苏璃突然转身,对着某个看不见的人微笑:“宋厌,你记不记得初三那年,你在课桌上刻的歪嘴猫?其实每个时间线的你,都会在同一个位置刻同样的图案,而这些图案连起来,就是——”话未说完,投影被剧烈的齿轮震动撕成碎片,隧道深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宋厌突然想起许星遥消失前说的“下次共振期是课间操”,他掏出怀表,发现指针正指向9:43——距离课间操开始还有7分钟。杨琴将那把生锈的钥匙塞给陈砚,钥匙环上的齿轮突然分裂,露出内侧刻着的“2034.3.21”——正是今天的日期。
“带着钥匙去天台,”杨琴指着隧道墙壁上逐渐显形的时光通道,“齿轮钟的第45次停转,会打开连接2034年的门。记住,许星遥手腕的手链不能离开她的身体超过十分钟,否则——”
话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打断,齿轮隧道开始坍缩,荧光涂料组成的“天台”二字在空中闪烁。五人跑回地面时,正看见许星遥用过的课桌上,新浮现的齿轮纹路拼成了完整的时光罗盘,中心位置是2024年与2034年的重叠坐标,而坐标交点,正是此刻正在响起课间操铃声的操场。
单杠区的阴影再次组成时光通道轮廓,宋厌看见2034年的自己正站在通道口,手中举着的初代模具中心,镶嵌着许星遥的齿轮手链。而在他身后,白玖正将蓝白条纹帆布包递给另一个戴珍珠糖项链的女孩——那个女孩转身时,后颈的齿轮胎记与许星遥完全一致。
“共振期开始了!”林小满的机械表再次停转,表盘内侧浮现出倒计时:00:10。陈砚突然指着教学楼顶惊呼,齿轮钟的指针正在逆向转动,当转到45度角时,钟体发出蜂鸣,天台铁门的齿轮锁自动打开,露出门后悬浮的齿轮光影——每片齿轮上,都刻着历代A班学生的名字,排在最末的,是“许星遥”与“林小满”。
宋厌握紧雪松齿轮,突然感觉掌心传来震动,齿轮表面浮现出许星遥的字迹:“我在2034年修改模具时,在中心刻了你的课桌涂鸦,所以每次共振,你的校徽都会和我共鸣。记住,当齿轮钟停转时,去摸教室后门的门轴——”
他猛然想起苏璃影像里未说完的话,转身跑向教室,后颈传来灼热的刺痛。当他触碰门轴的瞬间,银光炸开,黑板上浮现出2034年的实验室场景:许星遥(或者说2034年的林小满)正在调试齿轮钟,手腕手链的银光与宋厌掌心的雪松齿轮交相辉映,而钟体内部,密密麻麻刻着的,正是2024年A班所有学生的课间涂鸦。
“真正的时光校准器,是我们共同度过的每个十分钟,”许星遥的声音从齿轮光影中传来,她的身影在两个时间线间重叠,“是传纸条时的心跳,是画歪嘴猫时的橡皮擦痕,是——”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操场传来惊呼。宋厌冲出去时,看见单杠区的时光通道正在闭合,2034年的自己向他抛出个东西——是那枚刻着“45”的齿轮碎片,正好与他手中的雪松齿轮拼成完整的校徽。而在通道即将消失的刹那,他看见许星遥转身,校服袖口的星轨图案与2024年的天空完全重合,嘴角扬起的微笑,和课桌上的歪嘴猫如出一辙。
晚自习时,宋厌盯着课桌上新浮现的齿轮纹路,突然发现所有线条连起来,竟是2034年苏璃留给他的坐标。萧怿的齿轮手链开始正常转动,43枚校徽依次亮起,最后停在2024年的那枚——歪嘴猫的眼睛正在左右转动,仿佛在注视着某个即将到来的转校生。
图书馆顶楼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杨琴正在整理的旧年鉴里,1998年的毕业照突然发生变化:苏璃身边的女孩变成了许星遥,校服袖口的星轨图案在月光下闪烁。而在教室后排的空座位上,那个蓝白条纹帆布包再次出现,包带末端的校徽轻轻晃动,发出只有A班学生才能听见的齿轮轻响——那是时光在课间十分钟里,偷偷埋下的下一个共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