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假戏真做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时，姜雨晴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身下的床垫柔软得不像话，丝质床单贴着皮肤，凉滑如水。她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她猛地坐起，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搬进程景珩的豪宅。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旁边是张便签：「夫人，早餐已备好，您随时可以享用。——陆」
姜雨晴看了看手机——上午九点半。她居然睡了这么久。昨晚的牛奶里难道放了安眠药？她摇摇头，为自己的多疑感到好笑。程景珩没必要这么做。
她穿上那套米色亚麻套装，意外地合身。打开房门，走廊静悄悄的，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吸尘器声提醒她这栋豪宅里还有其他人。
"夫人，早安。"陆管家不知从哪里出现，微微欠身，"程先生已经去公司了，他吩咐不要打扰您休息。"
"呃，早安。"姜雨晴不自在地拢了拢头发，"早餐在哪里？"
"餐厅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餐厅比她原来的整个公寓还大，长桌上只在一端摆着一套餐具。姜雨晴坐下后，立刻有佣人端上精致的早餐：水果沙拉、全麦面包、水煮蛋和一杯鲜榨果汁。
"程先生吩咐过，您喜欢中式早餐。"陆管家示意佣人又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几样小菜，"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姜雨晴惊讶于程景珩居然记得这种细节："很完美，谢谢。"
她刚拿起勺子，门铃响了。陆管家去应门，片刻后回来："夫人，程氏集团公关部的同事来了，说是程先生安排的。"
三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走进餐厅，为首的中年女子微笑着伸出手："程太太您好，我是公关部总监林莉，这两位是我的同事。程总吩咐我们为您做形象指导。"
姜雨晴的勺子掉进碗里："形象指导？"
"是的。"林莉已经打开平板电脑，"作为程氏集团的女主人，您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公司形象。我们需要确保您在公开场合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像一场噩梦。姜雨晴被测量了全身尺寸，被指导坐姿、站姿、微笑的弧度，甚至学习如何优雅地挥手。她们翻看她有限的社交账号，删除了几张"不够端庄"的照片。
"程太太，您的穿衣风格需要彻底改变。"林莉挑剔地看着姜雨晴身上的套装，"太朴素了。程总喜欢女性穿浅色系，面料以真丝、羊绒为主。"
"我的发型呢？"姜雨晴忍不住讽刺地问，"也需要程总批准吗？"
林莉居然认真点头："程总偏好自然的长卷发。我们已经预约了下午三点的发型师。"
姜雨晴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这种被完全控制的感觉让她窒息，但契约上确实写明她需要配合"程太太"的形象塑造。
"还有您的言谈。"林莉继续道，"在公开场合，您需要避免谈论政治、宗教等敏感话题。当被问及与程总的关系时，标准回答是'我们一见钟情，他很体贴'。"
"他很体贴。"姜雨晴机械地重复，心里想的却是程景珩那张永远看不出情绪的脸。
公关团队离开后，姜雨晴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手机震动起来，是程景珩发来的短信：「公关部去过了？晚上七点公司酒会，司机五点接你做造型。」
姜雨晴瞪着手机，突然有种把它摔到墙上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回复：「我不是你的员工。」
程景珩的回复快得惊人：「合同第三条：乙方需配合甲方进行形象管理。五百万不是白拿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姜雨晴头上。是啊，这只是一场交易，她有什么资格抱怨？她咬了咬嘴唇，回复：「知道了。」
下午三点，发型师如约而至。姜雨晴的及肩发被烫成了柔和的波浪，发尾染了淡淡的蜂蜜色。五点，司机准时将她送到一家高端沙龙，那里有化妆师和服装师等着将她改造成"完美的程太太"。
七点整，姜雨晴站在四季酒店宴会厅门口，一袭香槟金长裙，头发披散在肩头，妆容精致得如同杂志封面。程景珩在门口等她，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是与她裙子相配的金色。
"准时。"他微微点头，仿佛在评价一个表现良好的员工，"项链呢？"
姜雨晴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太贵重了，我怕弄丢。"
程景珩皱眉，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戴上。作为程太太，你需要习惯贵重物品。"
盒子里是一条比上次更华丽的钻石项链。姜雨晴犹豫了一下，转身背对他："帮我戴上？"
程景珩的手指比上次更轻，几乎像羽毛拂过她的后颈。姜雨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紧张？"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有点。"姜雨晴实话实说，"我不擅长这种场合。"
"跟着我就好。"程景珩退后一步，审视了一下整体效果，"记住，微笑，少说话，多看我。"
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位衣着光鲜的宾客。姜雨晴挽着程景珩的手臂走进去时，无数目光立刻投向他们，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程总终于带太太亮相了..."
"听说结婚很突然..."
"新娘什么来头？..."
程景珩面不改色，带着姜雨晴一一与重要客户打招呼。姜雨晴按照培训的那样微笑、点头，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每当她不确定如何回答时，就看向程景珩，而他总能适时接过话题。
"程太太真是美丽又优雅。"一位中年女董事拉着姜雨晴的手，"听说您在儿童基金会工作？多么有爱心的职业。"
姜雨晴的笑容僵住了——又是这个谎言。她瞥了程景珩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也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是的，不过最近在休假。"她含糊地回答。
"程总一定是被您的善良打动的。"女董事笑着说，"他平时那么严肃，需要您这样的阳光来温暖。"
姜雨晴差点笑出声——程景珩被善良打动？他选择她恰恰是因为她"动机纯粹"，也就是需要钱。她偷瞄程景珩，发现他嘴角绷得紧紧的，显然不喜欢这种话题。
酒会进行到一半，侍者端着小甜点经过。姜雨晴注意到程景珩的目光在巧克力慕斯上多停留了一秒。
"你想吃那个？"她小声问。
程景珩摇头："糖分太高。"
但姜雨晴已经拿了两份，递给他一份："偶尔放纵一下没关系。"
程景珩盯着甜点看了几秒，终于接过，小口吃起来。姜雨晴惊讶地发现，当那勺巧克力融化在他口中时，这个永远冷峻的男人眼角竟然微微弯了一下——几乎可以称之为微笑。
"你喜欢甜食。"她像发现了新大陆。
程景珩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小时候很少有机会吃。"
这句意外的坦白让姜雨晴心头一软。她正想说什么，一个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景珩，带新娘子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姜雨晴转身，看到苏婉容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走来，身边是笑容灿烂的程景瑞。
"苏姨。"程景珩的声音立刻冷了几度，"我不知道您也受邀了。"
"程氏的酒会，我怎么能缺席？"苏婉容微笑着转向姜雨晴，"雨晴今天真漂亮，这项链..."她的目光在钻石上停留，"是建国当年送给他第一任妻子的结婚礼物吧？景珩连这个都给你了？"
姜雨晴感到程景珩的手臂瞬间绷紧。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微笑："阿姨记性真好。"
"我对贵重物品一向记忆深刻。"苏婉容意有所指地说，"特别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程景珩上前半步，挡在姜雨晴前面："苏姨如果只是来挑衅的，请回吧。"
"怎么跟长辈说话的？"程景瑞插嘴，"妈只是关心你们。毕竟你们的婚姻...太突然了。"
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姜雨晴感到一阵不安——这场面正在失控。她突然伸手挽住程景珩的手臂，声音提高了一点："亲爱的，我们去给张董敬酒吧，他刚才说想跟你聊聊新项目。"
程景珩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好。"他冷淡地对苏婉容点点头，"失陪。"
走远后，程景珩低声说："反应不错。"
"本色出演而已。"姜雨晴苦笑，"我前男友劈腿时，我也是这样假装没事的。"
程景珩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手臂不再那么僵硬。
酒会接近尾声时，姜雨晴的高跟鞋已经让她的脚后跟磨出了血。她尽量不表现出来，但走路的姿势还是变了。
"脚疼？"程景珩突然问。
姜雨晴点点头："新鞋有点磨脚。"
程景珩看了看表："该走了。"他向几位重要客人道别，然后带着姜雨晴离开了宴会厅。
车上，姜雨晴终于忍不住脱下了高跟鞋，长舒一口气。程景珩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脚后跟，皱了皱眉。
回到豪宅，姜雨晴直接瘫在沙发上，完全不顾形象。程景珩却出人意料地去了厨房，片刻后端着一盆温水回来。
"泡一下。"他把盆放在她脚边。
姜雨晴瞪大眼睛："你...不用这样。"
"明天还有活动，脚肿了穿不了鞋。"程景珩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把脚放进去。"
姜雨晴犹豫了一下，把疼痛的双脚浸入温水中。舒适的温度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程景珩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管药膏。
"这是..."姜雨晴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
"特效药。"程景珩简短地说，等她把脚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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