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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快到狐狸碗里来

皇宫

凌不疑和程少商在回廊处发生争吵。

如果不是王姈的透露,程少商至今都被蒙在鼓里。凌不疑心机之深,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从小越侯栽赃太子,后又设计文修君,整个过程凌不疑都冷眼旁观,从来没想过告知宣皇后,宁愿文帝对皇后母子失望,也不曾想过帮忙遮掩。

在程少商看来,太子待凌不疑如同亲兄弟,关系匪浅。可是凌不疑为报复小越候,不惜利用太子,朝中固然无人再问责太子,但是东宫因此门庭冷落。

凌不疑跟她说从未想过伤害太子,反而在处处保护对方。太子所器重之人,不是无能的酒色之徒,就是伪君子,若是继续如此,必然会酿成大祸。

程少商想要真正的了解凌不疑,希望他能对自己毫无保留。

这时,一内侍前来说太子找他有要事商议,凌不疑只能先去东宫。

东宫

太子:“子晟。”

凌不疑走进殿内看到凌益,黑着脸行了礼。

凌不疑:“殿下。”

太子:“子晟,城阳侯难得进宫,你们父子二人好不容易见一面,不如今日一起共用午膳吧。”

凌不疑:“殿下,圣上命臣协助廷尉府审理彭坤一案,如今彭坤还未认罪招供,如若没有其他要事,恕臣告辞。”

太子:“子晟!”

凌益:“莫急。”

凌益不在意凌不疑对他冷脸,走到他身旁说道:“子晟,你从寿春回来还未曾与阿父见上一面。如今你马上要与新妇成亲了,阿父有几句体己的话要与你说一说,难道这也不行吗?”

太子:“子晟,城阳侯也只是想要与你共用午膳而已,毕竟是一家人,何必做得如此决绝。”

凌益:“那彭坤谋反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事,认与不认招与不招,其实也无甚分别。子晟,难道那彭坤就对你如此重要吗?让你废寝忘食一刻也不耽误?”

凌不疑:“那为何我查彭坤,城阳侯就如此紧张?不惜如此也要拖延我去审案?”

凌益:“阿父也是心疼你,不愿看到你为了查案损伤自己的身体而已。”

凌不疑:“如若皆是这般废话那就不用再讲了,我没空听,也没空陪你扮演父慈子孝,这般惺惺作态还是留给淳于氏吧。”

说完转身就离开东宫,太子在后面连连喊着。

王姈得圣上旨意,特地准备酒菜去探望彭坤,怎知刚到廷尉府就发现他已气绝身亡。

彭坤之死意味着线索中断。

凌不疑颓然地走进雨中,狠摔酒坛。

看着凌不疑跪在地上任由雨水淋在身上,程少商执伞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

程少商擦着他脸上的雨和泪说道:“我来陪你。子晟,这天下若是有你办不到的事情,那定是无比艰难,其他人也是办不到的。”

凌不疑:“人人都说,我凌子晟无所不能,但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也做不到!少商,我闭上眼,他们都盯着我,浑身是血。他们一直在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报仇?为什么还不报仇!我本不该活着,我等了十几年,我忍了十几年!可最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了。”

凌不疑在程少商的怀中泣不成声。

程少商:“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还会有办法。”

凌不疑:“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我做尽了所有的事,没有办法了。”

程少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可以与你一起分担的。我本就是你未来新妇,我们就应该无话不说。”

凌不疑:“下此局,已是死局。少商,我没有退路了…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程少商:“无论是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无论是任何事情,我都会与你站在一起。”

凌不疑慢慢靠近程少商,二人额头相抵。

凌不疑:“程少商,其实我不叫…”

此时黑甲卫的声音传来

梁邱起:“少主公,大事不好了!”

梁邱飞:“夫人她…快要不行了。”

凌不疑震惊的回头看向梁邱飞,思绪慌乱中突然抓住一丝希望。

杏花别院

语嫣给霍君华扎上最后一针,走到一旁写下方子递给凌不疑。

语嫣:“人暂时没事,先把药抓来,我亲自熬!”

语嫣语气冰冷,给完药方坐在一边,眼睛一闭谁也不理。

凌不疑拿着药方就跑出去了。

崔佑眼眶还红着呢,心里着急,想问些什么。

转身看向语嫣,发现她披头散发,外面虽穿着斗篷,衣角下隐隐露出白色裙角…

啊…这…崔祐张了张嘴又合上。

程少商也怵啊…她都感觉室内温度下降了不少。

想了想…算了,还是她来问吧。

程少商:“袁夫人…真的对不住!实在情况有些紧急。那个,请问霍夫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已经度过危险了吗?”

语嫣叹口气:“霍夫人身体亏空多年,心有郁气。如今只能用药,用针吊着那口气,你们还得多安抚一下。我最多能保她两个月,这两个月还得看她自身意志。”

凌不疑脚程快,不一会就将药带回来了。语嫣看了眼,药性都还不错。

叫婢女引路到小厨房,开始给霍君华熬药。

凌不疑跟过去问道:“我阿母怎么样了?”

语嫣:“去问你未婚妻去!不想和你说话!再跟你说话,我…你就是狗!”

凌不疑吃了瘪,这才注意到语嫣的状态。

凌不疑面露尴尬之色,郑重地给她施了礼,说句抱歉就回去了。

语嫣趁着没人往药里加了灵泉水,等药好之后端到室内。给她拔了针,让人扶着霍君华,找好角度按着穴位把药给她喂了下去。

看着霍君华脸上死气散去,凌不疑的心也跟着放下些许,想到程少商刚转述的话,心头愁云笼罩。

梁邱起来禀告,袁慎已经在正厅等着语嫣了。

语嫣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程少商低头抿紧嘴巴。

语嫣把装着人参的锦盒递给崔侯,给霍君华又把了脉,片刻后说道:“已经没事了,不过身边还是需要有人看着。刚给霍夫人含的是这三百年的人参,你们留着吧,明日我会再来。”

崔祐:“多谢袁夫人,多谢袁夫人啊!”

凌不疑和程少商把语嫣送到正厅,袁慎松了口气,把怀中暖炉放在语嫣手里,用手整理了一下语嫣额前的头发。

袁慎正色道:“凌不疑,今日情况不同,我不怪你。但日后我希望你能对语嫣以礼相待!对她遵重些!”

语嫣哼一声,拉着袁慎的胳膊就往外走。

边走边嘟囔:“明日我就让人在袁府门口挂上凌不疑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袁慎:“好~”

凌不疑:……

程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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