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在坠落中苏醒。

无数克隆体的手臂编织成银色蛛网，缓冲了他下坠的冲击。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这些克隆人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皮下精密的电子元件——它们根本不是生物体，而是搭载着脑组织的高级仿生人。

"找到...核心..."07号克隆体突然开口，声音却是马嘉祺的。它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眼眶，挖出颗泛着蓝光的眼球，"你父亲...在数据中心..."

丁程鑫接过那颗机械眼球，指腹触到微小的凸起。按下隐藏按钮的瞬间，整个地下实验室的墙壁如幕布般褪去，露出中央巨大的球形装置——那是由数百个脑组织标本组成的神经计算中心，每个标本都连接着银色管线，如同某种怪诞的荆棘王冠。

"欢迎回家，儿子。"父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球形装置中央亮起灰蓝色的光，投射出丁父年轻时的全息影像，"没想到吧？你亲手帮我完成了意识矩阵。"

丁程鑫的右眼突然剧痛。银色黏液从泪腺涌出，在脸颊上形成微型电路般的纹路。他踉跄着后退，撞倒了某个培养舱，里面漂浮的脑组织标本标签上赫然写着：【丁程鑫—情感中枢—21岁】

"你以为马嘉祺在救你？"父亲的全息影像走到某个控制台前，调出段监控录像。画面里二十岁的马嘉祺正往昏迷的丁程鑫脊椎里注射银色液体，"他才是第一个完成意识上传的实验体。"

丁程鑫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冰晶在脑内翻搅：大学实验室里闪烁的脑电波图，马嘉祺手腕上突然出现的机械表，以及自己获奖那晚喝下的香槟里，沉浮的银色微粒。

"看看这个。"父亲的全息影像切换画面。显示马嘉祺的机械心脏内部结构——那些蓝钻与钛合金组成的精密部件中，包裹着一小块鲜活的人类脑组织。放大后的细胞检测显示，DNA与丁程鑫完全匹配。

"他用你的海马体做能源核心。"父亲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快意，"就像你用我的脑脊液做记忆囚笼..."

丁程鑫突然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扎进自己右臂。鲜血喷涌而出，与银色黏液混合后竟腐蚀了地板，露出下方更古老的实验室结构——那里陈列着十二具儿童尺寸的培养舱。

"啊，被你发现了。"父亲的全息影像突然扭曲，"可惜你永远不会记得，自己才是第13号克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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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荆棘王冠（下）

球形装置的底部突然开启。

丁程鑫看见马嘉祺残破的躯体被机械臂运送进来，胸腔的伤口里闪烁着蓝光。那些银色管线如活物般缠绕上去，开始拆卸他机械心脏的最后防护层。

"住手！"丁程鑫扑过去时，07号克隆体突然挡在面前。它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太阳穴，挖出块刻着"M"字母的芯片，"指令...终止..."

整个数据中心突然剧烈震动。那些连接脑标本的银色管线接连爆裂，浸泡标本的营养液变成血红色。丁程鑫趁机冲到马嘉祺身边，发现他的机械心脏已裸露核心——里面悬浮着的不是脑组织，而是枚微型全息投影仪。

投影自动播放。二十岁的马嘉祺出现在蓝光中："当你看到这个，说明我们的计划进行到最后阶段。"影像中的他举起个装满银色液体的试管，"你父亲以为我们在研究意识上传，其实我们在制造意识病毒。"

丁程鑫的右眼突然流出鲜血。父亲的全息影像发出刺耳尖叫，球形装置的外壳开始龟裂。他趁机扯断连接马嘉祺的管线，从对方机械心脏中取出那枚投影仪。

"现在！"马嘉祺的残躯突然抓住他的手，"把芯片插入主控台！"

丁程鑫冲向中央控制台时，整个地面突然倾斜。父亲的全息影像化作银色巨浪扑来，却在接触到他右眼的鲜血时如遭雷击——那些血珠在空中组成奇特的分子结构，正是意识病毒的解除密码。

投影仪插入终端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静止。数据中心的球形装置绽放出刺目白光，数百个脑标本在培养液里剧烈抽搐。丁程鑫在强光中看见马嘉祺用口型说："戴上王冠。"

当荆棘状的光束笼罩头顶时，丁程鑫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颤抖着触碰那顶由神经管线组成的王冠，在接触的刹那，海量真实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五岁那年父亲第一次给他注射银色液体；母亲坠楼前塞给他的蜡笔盒里藏着病毒原液；二十岁生日那晚，是他和马嘉祺共同策划了这场持续三年的意识战争...

"永别了，父亲。"丁程鑫握紧王冠，将病毒代码注入主系统。在球形装置崩塌的轰鸣中，他听见马嘉祺最后的笑声，以及自己二十一岁时录下的声音：

"如果必须有人堕入黑暗，那就让我来做持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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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