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的公寓门铃在上午十点响起。

他透过猫眼看到一位快递员，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纸盒。开门签收后，他疑惑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盒进口感冒药、一瓶维生素和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

「听说你身体不适，这些可能有用。」

字迹凌厉挺拔，像极了那个人。丁程鑫把卡片翻过来，背面用铅笔轻轻写着一行小字：「希望没有打扰你。」

他轻哼一声，将药盒放在茶几上。自从三天前辞职后，马嘉祺的"弥补"行动就开始了。第一天是短信问候，第二天是一束花送到家门口（被他转手送给了楼下便利店老板娘），今天是药品。

手机震动，又是那个陌生号码：「药收到了吗？」

丁程鑫犹豫片刻，回复：「我不需要你的东西。」

消息显示已读，但对方没有立即回复。丁程鑫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走进浴室冲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后背，却冲不走脑海里那双带着恳求的眼睛。

当他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手机有五条未读消息。

「我知道。」

「只是想确认你收到了。」

「M项目明天签约，客户问起你。」

「我说你生病请假了。」

「...其实我很想你在这里。」

最后一条消息让丁程鑫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他从未听过马嘉祺用这种语气说话，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电话里。那个永远冷静自持、惜字如金的总裁，居然会发"我很想你"这样的句子？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复。

第二天清晨，丁程鑫被雨声吵醒。窗外大雨如注，天色阴沉。他煮了杯咖啡，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浏览招聘网站。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上午九点半——往常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在马嘉祺办公室外间准备早会材料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座机号码。

"喂？"

"丁助理？我是陈秘书。"电话那头是马氏集团总裁办的陈秘书，声音急促，"抱歉打扰您，但M项目的签约文件出了点问题，马总说只有您知道原始数据来源..."

丁程鑫皱眉，"我已经辞职了，陈秘书。马总批准的。"

"可是客户坚持要核对第三季度的市场渗透率数据，文件柜里找不到您当初整理的原始资料..."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嘈杂声，然后是马嘉祺低沉的声音："给我。"

一阵窸窣后，马嘉祺的声音直接传来："丁程鑫。"

只是叫他的名字，丁程鑫的后背就绷紧了。"马总。"

"抱歉打扰你。"马嘉祺的声音比平时沙哑，"如果你方便，能否告诉我Q3数据的来源？就在蓝色文件夹里。"

丁程鑫闭了闭眼。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整理的资料，每一页都记得清清楚楚。"德勤市场报告第47页，还有我们自己的渠道调研表，编号MX-207。"

"找到了。"马嘉祺很快回应，然后是一阵沉默，"...谢谢。"

"不客气。祝签约顺利。"丁程鑫准备挂电话。

"等等。"马嘉祺突然说，"雨很大，你...出门记得带伞。"

丁程鑫愣住了，电话却已经挂断。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瓢泼大雨，胸口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下午三点，雨势稍缓。丁程鑫撑伞出门，去附近的咖啡厅面试。面试进行得很顺利，对方是一家新兴科技公司，氛围轻松，薪资也不错。走出咖啡厅时，雨又大了起来。

他站在屋檐下等雨小些，无意间瞥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马嘉祺的座驾。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但车牌号他再熟悉不过。

丁程鑫的心跳加速。那辆车停在那里多久了？是巧合还是...

他犹豫片刻，穿过马路走向那辆车。距离还有两米时，驾驶座车门突然打开，马嘉祺撑着一把黑伞走了出来。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眼下有明显的疲惫痕迹。两人隔着雨幕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最终丁程鑫问道。

马嘉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签约结束了。"

"恭喜。"丁程鑫干巴巴地说，"所以？"

"客户很满意。"马嘉祺像是没听懂丁程鑫的问题，"他们特别称赞了你的数据分析。"

丁程鑫叹了口气，"马总，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填补了沉默。马嘉祺的目光落在丁程鑫被雨水打湿的肩头，"我...想见你。"

直白的回答让丁程鑫措手不及。他原以为马嘉祺会找些工作借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陈秘书查到你的面试预约。"马嘉祺承认得干脆，"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丁程鑫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动。马嘉祺的行为已经越界到近乎跟踪，但他眼中的忐忑又那么真实。

"我很好。"丁程鑫说，"如你所见，我在找新工作。"

马嘉祺的下颌线绷紧了，"能请你喝杯咖啡吗？就...十分钟。"

丁程鑫本想拒绝，但看到马嘉祺肩膀已经被雨水打湿一片，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们回到刚才的咖啡厅。马嘉祺点了一杯黑咖啡，给丁程鑫点了他常喝的热巧克力。

"我记得你不喜欢肉桂粉。"马嘉祺说，将杯子推到丁程鑫面前。

丁程鑫怔住。他确实不喜欢肉桂粉，但从未对马嘉祺提过。唯一一次是在员工餐厅和同事闲聊时随口说的。

"你监听我？"丁程鑫眯起眼睛。

马嘉祺摇头，"有一次路过餐厅，偶然听到。"他停顿了一下，"我...记得关于你的很多事。"

热巧克力的香气在两人之间缭绕。丁程鑫小心地抿了一口，温度刚好。

"为什么？"他直视马嘉祺的眼睛，"为什么记得这些？"

马嘉祺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我不知道。"他低声说，"就是...忘不掉。"

这个回答太过诚实，反而让丁程鑫不知如何接话。

"签约顺利吗？"他转移话题。

"嗯。"马嘉祺点头，然后补充，"但如果你在会更顺利。客户一直问起你。"

"你说我生病了。"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辞职了。"马嘉祺抬起眼，"我...不想让任何人取代你。"

丁程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搅拌热巧克力，避开马嘉祺的视线。"我已经接受另一家公司的面试了。"

"哪家？"

"星辰科技。"

马嘉祺皱眉，"他们给的薪资不会超过你现在的一半。"

"我不在乎钱。"

"那你在乎什么？"马嘉祺追问，"工作环境？发展空间？告诉我，我可以——"

"马总。"丁程鑫打断他，"问题从来不是这些。"

马嘉祺沉默了。窗外的雨声填补了两人之间的空白。

"我知道。"最终马嘉祺低声说，"是我搞砸了一切。"

丁程鑫没想到会听到马嘉祺认错。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男人从不会承认任何失误。

"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马嘉祺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雨声中，"不是作为上司，而是...作为朋友。"

朋友？丁程鑫几乎想笑。马嘉祺看他的眼神从来不像看朋友。

"为什么？"丁程鑫问，"为什么突然这么坚持？"

马嘉祺从西装内袋掏出钱包，取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正是丁程鑫在他办公室抽屉里看到的那张热巧克力配方。

"因为这三个月，"马嘉祺慢慢展开那张纸，"是我五年来离你最近的时候。"

丁程鑫屏住呼吸。纸的背面是那张大学照片的缩小版，已经有些褪色。

"我每天见到你，却不知道如何靠近。"马嘉祺继续说，声音低沉，"所以我用最愚蠢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结果把你推得更远。"

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而下。丁程鑫看着马嘉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平那张纸上的折痕，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他说。

马嘉祺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多久都可以。"

"不保证结果。"

"我知道。"

丁程鑫站起身，"我该走了。"

马嘉祺立即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丁程鑫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马嘉祺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当丁程鑫走到咖啡厅门口时，马嘉祺突然叫住他：

"丁程鑫。"

他回头。

"伞。"马嘉祺递过自己的黑伞，"你的伞太小了。"

丁程鑫看着那把伞，又看看马嘉祺坚定的眼神，最终接了过来。"谢谢。"

走出咖啡厅，丁程鑫撑开马嘉祺的黑伞。伞柄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他回头透过玻璃窗望去，马嘉祺仍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肩膀的衣料被雨水浸湿成更深的颜色。

那一刻，丁程鑫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作者忘更了嘻嘻😬

贴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