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个问题令我措手不及。我不能告诉他，在前世，他是冷酷无情的权臣，为了大义不惜牺牲我和我的家族；他是我恨之入骨却又无法摆脱的梦魇。

"你…是一位公正严明的朝廷重臣。"我谨慎地说道。

秦震轻笑一声，似乎看穿了我的敷衍："看来我在你前世的印象并不好。"

我无言以对，只能低头沉默。

他忽然转身走向书架，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你既已知晓未来，想必也知道这军饷案的结局。那么，你打算如何自处？"

"我只想保全母亲。"我坚定道，"父亲和兄长的罪行，自有朝廷法度惩处。"

秦震点点头："倒是理智。"他将木盒打开，取出一张契纸，递到我面前，"认识这个吗？"

我接过一看，竟是一处位于江南的庄园地契，上面注明的主人赫然是我母亲的名字！前世母亲去世后，我曾在她遗物中发现类似的契纸，却被兄长以赝品为由夺走。

"这是…"我震惊地看向秦震。

"两年前，你父亲将你母亲的嫁妆暗中变卖，用于填补亏空。我得知后，私下将这处庄园买下，重新立契于你母亲名下。"秦震平静道，"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机会交给令堂。"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何要这样做？"

秦震目光幽深："宁夫人待人和善，曾在先帝病危时进献良方，我母亲因此得以多活三年。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原来如此！前世我从未得知这段往事，也难怪秦震会对我母亲另眼相待。

"多谢大人厚恩。"我郑重道谢，"此恩此德，我必铭记于心。"

秦震摆摆手："不必言谢。你既已知晓未来，想必更明白如何保护令堂。这地契你收好，日后可助令堂隐居江南，远离纷争。"

我小心将地契收入袖中，心中已有了盘算。前世母亲郁郁而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家道中落、孤苦无依。如今有了这份产业，或许能改变她的命运。

"大人打算何时着手查处军饷一案？"我试探着问道。

秦震面色一肃："朝廷已有部署，不日便会行动。你…有何打算？"

"我想在案发前将母亲送往江南。"我直言道，"至于父亲和兄长，他们自有因果。"

秦震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你倒是决绝。不怕日后被人指责不孝？"

"孝道有大小，我不能为了纵容他们的罪行而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我坚定道，"况且，贪污军饷，动摇国本，法理难容。"

秦震微微颔首："你能如此想，倒是令我意外。"

我鼓足勇气问出心中疑惑："大人，前世你明知父亲兄长有罪，为何还要应允那门亲事？"

秦震沉默良久，缓缓道："朝堂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与宁大人结亲，实是借此机会深入了解宁家内情。至于你…"他目光转向我，"不过是这盘棋局中无足轻重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