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茅屋里。肩膀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我知道它正在愈合。
赵煜坐在床边,看到我醒来,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弛下来:"你终于醒了。"
"我们在哪儿?"我虚弱地问道。
"一个隐居的老军医家中。"赵煜解释道,"他救了你的命。"
我试着坐起来,赵煜立刻扶住我:"别动,伤口会裂开。"
"没关系,反正我感觉不到疼。"我笑了笑。
赵煜却不笑:"但我感觉得到。看着你受伤,我比自己受伤还要痛。"
我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番话。
"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赵煜低声问,"你明知道那一剑会要了你的命。"
我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刀剑冲你而来,身体就先动了。"
赵煜深深地看着我:"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就把你当成了真正的妻子。"
我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将军不必自责...当时情况紧急..."
"不是自责。"赵煜打断我,"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一个不知痛苦的人,却愿意为我承受伤痛,这让我感到..."
他没有说,但我懂了。那是一种被需要、被在乎的感觉,是我从未在苏家感受过的。
老军医告诉我们,李景明已经派人四处搜捕,我们不能久留。养伤数日后,我们决定启程前往边境。
临行前,老军医给了我一包药粉:"这是我多年研制的活血化瘀之药。你的体质特殊,虽感觉不到痛,但伤口愈合较慢。每日服用,可助伤口痊愈。"
我道谢收下,跟随赵煜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这一路上,我们风餐露宿,却意外地感到自在。赵煜不再是那个冷漠的将军,而是会在我疲惫时背着我赶路,会在夜深时为我披上外衣的男人。
我们翻山越岭,躲避追兵,一路向西。每当夜深人静,我们便围着篝火小声交谈。
"你从小就不知道疼痛吗?"赵煜问我。
我点头:"母亲说我出生时很特别,没有啼哭,医者以为我夭折了。直到他们发现我还有呼吸,才知道我只是不会哭。"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伤到哪里了?"
"看见血,或者看到伤口。"我解释道,"小时候常常摔得浑身是伤却浑然不知,母亲发现后就不再让我出门玩耍,怕我伤了自己也不自知。"
赵煜若有所思:"所以你被保护起来,却也被孤立了。"
"是啊。"我苦笑,"久而久之,连父母也觉得我是个怪物。姐姐会哭会笑,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们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儿呢?"
赵煜忽然握住我的手:"你不是怪物。你只是特别。"
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我第一次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9.
经过半月跋涉,我们终于到达边境小城。这里远离朝堂纷争,李景明的爪牙一时难以追踪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