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垂下头:"老太君若是嫌弃,孙媳愿意搬去别院,不给家族蒙羞。"
"谁说我嫌弃了?"老太君哼了一声,"我百里家行事,从不依照那些迂腐的传言。你既是临儿的妻子,就是百里家的人,这胎记有何妨?"
我惊讶地抬头,没想到老太君竟会如此开明。
老太君又细细打量我一番:"倒是生得秀气,虽然肤色差了些,但眼神清亮。比起那些花枝招展的官家小姐,我倒更喜欢你这样的。"
我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不过,"老太君话锋一转,"你毕竟是宗家送来的人,我百里家与宗家有些过节,你心里得有数。若是在这府中偷听偷看,回去给宗家通风报信,休怪老婆子我不客气。"
我连忙跪下:"老太君明鉴,孙媳虽出身宗家,却从未得到过家中重视。如今嫁入百里家,一心只想安分守己,绝不会做对不起夫家之事。"
老太君眯起眼睛看了我许久,终于点点头:"行吧,我且信你一回。以后好生伺候临儿,别让外人说我百里家的媳妇没规矩。"
"孙媳谨记。"我恭敬行礼。
出了老太君的院子,我悄悄松了口气。老太君的态度远比我想象的好,这对我在百里家立足是极大的帮助。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否也是百里临的安排,毕竟在这个家族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回到房中,我发现百里临正在案前翻阅文书。见我进来,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老太君如何?"
"老太君很慈祥,并未刁难妾身。"我如实回答。
百里临这才抬头看我一眼:"祖母向来明事理,你不必太过忧虑。不过外祖家马上要来拜访,你需多加小心。"
"外祖家?"
"忘了告诉你,"百里临放下文书,"我母亲娘家是定国公府麒麟阁阁老家,实力不容小觑。他们一直反对我娶宗家女,得知你是宗家庶女,恐怕更会生出些事端。"
我心中一沉,看来平静的日子又要被打破了。
果然,三日后,定国公府派人来百里家拜访。我作为新妇,自然要出面相见。麒麟阁阁老的夫人——也就是丞相夫人的姐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污垢,言语间处处刁难。我强忍怒气,一一应对,不敢有半点失礼。
酒席间,阁老夫人忽然问我:"听说宗小姐琴艺超群,不如弹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
这是在故意为难。宗家众人都知道我不擅琴艺,这恐怕是表姐宗玥透露出去的消息。我正为难间,百里临开口了:"舍妻身体不适,不便弹奏。母亲,您看不如让表妹来一曲?"
丞相夫人不得不让自己的侄女代为表演,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无法强求。我感激地看了百里临一眼,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帮我解围。
宴席结束后,百里临将我叫到书房:"阁老问了你不少问题,你都是如何回答的?"
我如实相告,百里临听,面色凝重:"他们在试探你对宗家的态度。麒麟阁与宗家关系不浅,你需格外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