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的黑光长刀劈开铁门时，金属撕裂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工业区废弃的信号塔内，灰尘在月光下浮动，控制台的屏幕泛着幽幽蓝光。

程让的刀尖挑起一张被刻意留下的数据卡，上面用红色记号笔画了个潦草的笑脸。

"靠。"

他太熟悉这个风格了，耳机里传来司褚卿冷静的声音：

"程让，汇报情况。"

"塔里没人，"程让用牙齿扯下战术手套，捡起卡片：

"给我留了礼物？。"

他将数据卡插入读取器，屏幕闪烁两下，突然弹出一段全息录像——

是逢懒散地坐在某张转椅上，银发耳钉在暗处微微发亮。

"小狗～"全息影像里的男人笑眯眯地挥手：

"追着我跑了三个据点，累不累啊？"

程让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是逢的影像晃了晃腿：

"别这么凶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突然凑近镜头，瞳孔里闪着狡黠的光：

"‘为什么背叛’？‘到底站哪边’？"

数据卡突然弹出，录像戛然而止。最后定格的是是逢转身离去的背影，和一句飘在空气里的——

"其实我根本谈不上在你们那吧…”说到一半他闭起了嘴：

“7号仓库。自己去看吧。"

程让一脚踹翻了控制台，司褚卿的气流震开仓库铁门时，锈蚀的铰链发出垂死的呻吟。

7号仓库里堆满蒙尘的机械零件，中央却摆着张格格不入的诊疗椅。谢裳快速扫描环境：

"咳咳…没有热能反应，但..."他的眼睛突然聚焦在某处：

"墙上有字。"

司褚卿不动声色地扶着谢裳，眼中带着一丝担心。

乾无忧的冰晶照亮斑驳墙面，那里用手术刀刻着几个小字。

保险柜。

程让突然冲向角落的保险柜，暴力破解的瞬间，黑光长刀"当啷"掉在地上。柜子里静静躺着支银色注射器，标签写着“记忆提取剂”。

"这是..."乾无忧的指尖悬停在药剂上方：

"谢裳参与‘永生计划’时用的实验药剂。"

司褚卿的气流突然暴乱，金属货架被掀翻一片：

"是逢什么意思？"

程让却反常地沉默。他盯着药剂，突然扯开自己作战服领口——

锁骨下方赫然有道陈年疤痕，形状与注射器针头完全吻合。

"因为我也是实验体。"少年声音沙哑，"他给我看的...是我的记忆。"

顶棚的探照灯突然亮起，是逢坐在仓库二层的钢架上晃腿，衣服被风微微吹着，手里抛接着另一支注射器："终于想起来了？"他歪头看程让：

"当年你可是哭着求我消除记忆呢，呀？你们的身份都差不多爆出来了？"

黑光长刀破空而至，是逢轻巧后仰避开，注射器却故意脱手坠向地面。程让本能地扑去接，却被突然闪现的司褚卿抢先截住。

气流将药剂卷到半空，司褚卿冷眼看向是逢：

"你策划这么多，就为了一支药剂？"

"真伤人心，怎么这样说我。"是逢捂胸口作心痛状：

"我可是在帮你们。"他的目光突然锁定程让，眼中充满暗示。

程让的刀光劈开钢架：

"闭嘴！"

是逢像幽灵般在倒塌的钢结构间跳跃，最后停在高处横梁上。

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头发边缘泛起冷光："药剂能恢复你被清除的真实记忆。"他忽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

"包括...谁杀了你的父母。"

整个仓库死寂般安静，司褚卿的气流屏障无声展开，谢裳的狙击镜已经锁定是逢眉心，乾无忧的冰晶在地面蔓延成网——

但没人动作。

程让站在光束中央，黑光长刀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

"注射，或者继续当蒙眼的家犬。"是逢张开双手药剂在程让掌心泛着寒光。

司褚卿突然按住他手腕："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

程让红着眼紧紧盯着药剂：

"但如果是真的..."少年眼底翻涌着司褚卿从未见过的情绪：

"我得知道。"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程让的瞳孔骤然扩散。

记忆如海啸般涌来——

六岁的自己缩在衣柜缝隙，透过百叶窗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将注射器刺入父母脖颈。

黑光长刀掉在地上，是逢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在明白了吧？"

“砰！”

谢裳的子弹贯穿是逢左肩，将他从横梁上击落。男人坠地时还在笑，血染红白大褂前襟：

"真，是...粗暴的打断啊..."

司褚卿的气流如牢笼般压下：

"你算计程让就为挑拨离间？"

"挑拨？"是逢咳着血笑出声：

"问问他自己，他父母尸体现在埋在哪呢？"

程让突然暴起，黑光长刀直刺是逢咽喉！

刀尖在最后一毫米停住。

是逢仰头看着浑身发抖的少年，轻声问：

"怎么，不杀我？"

"因为..."程让的眼泪砸在对方染血的领口：

"你他妈当时...明明能救我父母...却选择了...录像..."

仓库外突然响起直升机轰鸣。是逢趁机甩出烟雾弹，在空中展开机械翅膀，他逆着光看他们，身影在混乱中消失，只留下句飘散的话：

"下次见面...咳…给你看录像后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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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基地医疗室里，程让沉默地坐在窗边。

司褚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父亲的老照片：

"我父亲…早就死了。"

"记忆会骗人。"谢裳脸色苍白的调整着监测仪：

"咳…咳咳…药剂可能掺了致幻成分。"

乾无忧推门而入："化验结果出来了。"她将平板递给程让：

"药剂里含记忆篡改催化剂。"

程让盯着数据图，突然一拳砸碎观察窗："靠…到底什么是真的！"

玻璃碎片划破手背，血滴在照片上——

恰好覆盖了胸牌位置。

司褚卿突然按住照片："等等。"

他擦去血迹，照片胸牌在放大镜下显出细微修改痕迹：字有明显PS痕迹。

"是逢在玩文字游戏。"司褚卿的声音像淬了冰：

"这里有批图痕迹。"

程让猛地抬头，眼中惊讶。

"有人篡改了你的记忆，又让是逢来‘揭露’。"司褚卿收起照片：

"他在利用你对付别人。"

晨光刺破云层时，程让捡起地上的黑光长刀：

"所以...是逢到底是敌是友？"

"不知道。"司褚卿望向窗外：

"但下次见面..."

他语气平静，气流𨚫震碎了整面玻璃墙。

"...我会亲自问他。"说着他扶上谢裳往里面走去，语气温柔：

“你伤还没好，先回去吧。”

下次见面我会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