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骗了我。"我冷声道。

"是。但我对姑娘的心意，从未有半分虚假。"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皇帝曾尝试救我，而容止——不，周容——是他的人。我的复仇计划，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陛下真的很后悔。"周容低声说，"这些年来，他一直被内疚折磨。他常常对我说，如果能再见阿黎一面，哪怕付出皇位，也在所不惜。"

我冷笑："既然如此，他为何在我入宫后不认我？"

"因为他不敢确定。他害怕认错了人，也害怕...姑娘回来是为了复仇。"

我沉默良久，心情复杂至极。

"告诉我实话，"我最终问道，"当年，到底是谁下令处死我？"

周容抬起头："是先皇。太子确实没有公开反对，但他暗中一直想救姑娘。当他得知救援失败时，曾经...痛不欲生。"

我将信将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何这些年他从不提起？"

"因为愧疚。因为懦弱。也因为，皇权之重。"

我陷入了沉思。若周容所言属实，我的复仇对象或许该有所改变。但我不能全相信他，也不能轻易放弃复仇计划。

"我需要见他。单独见他。"我最终说。

当夜，我通过秘密渠道向皇帝传信，请求一次私下会面。出乎意料的是，皇帝竟然答应了，并指定在御花园的梅亭见面。

那是我前世最喜欢的地方。

月色如水，御花园一片静谧。我独自走向梅亭，看见皇帝已经等在那里。

他穿着一袭便服，没有带任何侍卫。见到我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来了。"

"陛下召见，妾身不敢不来。"

他苦笑："不必再伪装了。我知道你是谁...阿黎。"

终于，多年的秘密被揭开。我没有否认："你早就知道了？"

"我一直在猜测，直到看见你的画...我才敢确信。"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我冷声道，"为了复仇。"

皇帝并未表现出意外："我知道。我也知道最近那些大臣的异常是你所为。"

"你打算如何？处死我？就像当年那样？"

他猛地抬头："不！我永远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错误？"我冷笑，"当年你明明可以救我，却选择了沉默。"

皇帝痛苦地闭上眼："我确实有罪。但我真的尝试过救你。我派了周容去钦天监，只是...太迟了。"

我盯着他的双眼，寻找任何欺骗的痕迹。但我只看到真切的痛苦和悔恨。

"即使你尝试了，但事实是，因为你的懦弱和犹豫，我死了。"

"我知道。这些年来，我每一天都在为此忏悔。"皇帝声音哽咽，"阿黎，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平安。"

我沉默片刻："陛下认为，此事天下已知，陛下会为一个妖物舍弃皇位吗？"

皇帝毫不犹豫地回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