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点点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

他叫住了我，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症状加重，随时联系。"

我没有伸手去接："不用了，我按时复诊就好。"

"陈小柚，"他叫我的全名，眼神认真，"作为医生，我只是在关心病人。"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委屈。

曾经我追着他跑遍了整个校园，而他总是冷漠地回应："陈小柚，别再跟着我了。"

现在，他却可以用"关心病人"的名义，堂而皇之地介入我的生活。

"谢谢周医生，但真的不必了。"

我转身离开，强压下心底泛起的涟漪。

2

回忆追着我，像阴影一样挥之不去。

十年前，我和周时珩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

他是年级第一的优等生，我是班级倒数的"问题少女"。

那时的我，叛逆、任性，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好感。

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一个下雨天。

我忘记带伞，坐在教学楼下发呆。忽然，一把黑色的伞罩在我头顶。

"下雨了，你要回家吗？"

他的声音清冷，却莫名让我心动。

那天我们共撑一把伞走回家，一路上他都没说话，只是把伞向我这边倾斜。

"你家在哪？"到了十字路口，他问道。

我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心里却希望时间走得再慢一点。

"把伞给你吧，明天还我。"他把伞塞进我手里，然后转身走进雨中。

从那以后，我开始疯狂地追逐他。

在他的课桌里塞情书，在他必经的路上等他，做各种各样引起他注意的事。

而他，总是皱眉，然后冷漠地拒绝。

"陈小柚，别再跟着我了。"

"我对你没兴趣。"

"我有喜欢的人了。"

拒绝的次数多到我都数不清，可我还是不依不挠地追着他，直到那件事发生。

高三那年，我父亲生意失败，欠下一屁股债，房子车子都被收走。

我和妈妈搬进了郊区的小房子里，妈妈开始在饭店打工。

学校里很快有了流言蜚语，关于我家破产的事。

那段时间，我变得沉默寡言，学习成绩也跌到谷底。

一天放学后，我在教室里补作业，周时珩突然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不走？"他问。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写作业，不想理他。

他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拿起我的数学作业本看了起来。

"这道题错了。"他指着其中一道题说，"你看，这里应该先换元..."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打断他，声音冰冷。

"谁说我可怜你了？"他皱起眉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我沉默不语。

"陈小柚，你变了。"他轻声说，"以前那个缠着我的女孩去哪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你是不是很高兴？终于摆脱我了。"

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天之后，他开始每天放学后留下来陪我补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