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的蓝光在废墟中形成一圈诡异幕,碎石缝隙间渗下的微尘在光束中漂浮。温客行的手指还扣着龙葵的手腕,两人掌心的伤口渗出蓝紫色交融的血珠,碎石地面上画出蜿蜒的痕迹。
"别动。"他声音压得极低,后背紧贴着潮湿的岩壁。头顶裂缝处,那片白色衣角又晃了一下,铜铃声随着碎土簌簌落下。
龙葵的蓝衣袖摆无风自动。她盯着从裂缝滴血珠——那滴血在坠落过程中突然改变轨迹,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直坠向温客行裸露在外的山河纹。黑紫色纹路在接触血珠的刹那扭曲变形,形成与白衣剑尖完全一致的弧度。
"周子舒能影响契约?"她指尖刚凝聚出净化蓝光,腰间魔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格处的皇室徽记迸发出刺目光芒,照亮了裂缝上方那张苍白的脸。
温客行的折扇着龙葵耳际过。十二根扇骨在空中展开成刀轮,金属碰撞的火花中,周子舒的白衣像雪般后撤。扇骨钉入岩壁闷响里有什么东西从他腰间坠落。
"琉璃甲!龙葵的被尖锐的铜铃声切断。声波密闭空间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她腕新生的纹路突然灼烧起来。红衣状态不受控制地闪现,暴走的能量流将四周碎石震成齑粉。
周舒的剑锋就是在这刺来的。白衣划出的弧光精准切入两人交的手掌之间,剑脊上暗刻的符文与血纹路相撞,爆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龙葵看到自己的蓝血在剑锋上蒸腾成雾,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姜国文字。
"阿絮你——"客行拽着龙葵急退,撞上魔剑的瞬间突然僵住。身传来的记忆洪流冲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五湖盟地牢里十岁模样的周子舒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盟手持甲拓片,将残缺的山河纹一寸寸烙进孩童单薄的背脊。
铜铃声突然密集如雨。真正的周子舒却站在原地没动,白衣剑垂在身侧,剑尖还在滴血。那些血珠落地后竟自动排列阵法,与温客行童年记忆囚牢地面完全一致。
龙葵腕间的灼烧感突然蔓延到整手臂。她抓住魔剑剑,剑格徽记射出的光柱正好击中下坠的琉璃甲碎片甲片在强光中解体,折射出的影像如走马般铺满整个废墟——
二十年前的镜湖医庄,盟主将不同年龄的孩童按在青铜鼎上刻印;英雄大会前夕,琉璃甲拓片在昏迷的周子舒后背叠加新的契约层;三个时辰前,白衣剑被浸入混着药汁的血池身符文在液体中扭曲成枷锁形状。
温客行的折扇击碎了最后一块悬浮的琉璃甲。碎片四溅的刹那,周子舒突然按住后颈,那里有黑紫色纹路正在领下蠕动。他退向裂缝透光处的动作像是提线木偶,僵硬得不自然。
"傀儡术。"龙葵的红衣状态突然稳定,净化蓝光从她指尖流向魔剑。剑脊上的皇室徽记开始旋转,将四周散落的血珠全部吸附过来。蓝血与血在剑格处交融,渐渐凝成完整的山河纹图案。
温客行捡起一块还在发光的琉璃甲碎片甲面映出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盟主书房的地下密室里,整整三都挂着他这样的"作品",每个被刻印者脖颈后都有相同的控制符文铜铃声然而止。周子舒的白衣消失在裂缝透光处,只有几滴未干的血迹证明他确实来过。魔剑的蓝光突然暗了一瞬,龙腕间的纹在这短暂的黑暗中发出刺目亮,照亮了温客行手中碎片上新浮现的画面——
祭天台上,盟主正将最后一块琉璃甲嵌入青铜鼎。鼎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山河纹拓片,中央赫然是龙阳当年完成的那个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