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随着一声脆响，像是茶盏落地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叩阁门："老夫人，儿媳林蓉前来请安。"

屋内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一个婆子打开门，面色不善地打量我："大少奶奶来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您改日再来吧。"

"既然来了，又怎能不见老夫人？"我强硬地迈步入内，微笑着行礼，"老夫人安好，儿媳昨日初来，今日特来请安。"

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清瘦却透着威严。她上下打量我几眼，目光锐利如鹰："你就是林家的二小姐？"

"正是。"

"你比你姐姐少了三分温婉，多了几分棱角。"老夫人轻哼一声，"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我微微一笑："还请老夫人明示。"

"那逆子，新婚之夜竟宿在书房，连碰都没碰你一下！这是对我柏家的大不敬！"老夫人气得声音发颤。

我心中了然，原来柏大少昨晚根本没留在新房。我故作羞涩："老夫人莫怪大少爷，是儿媳身子不适，大少爷体谅儿媳，这才..."

"胡说八道！"老夫人厉声打断，"哪有新婚之夜说不适的道理？你不必替他掩饰，那小子心里根本没有家族责任！上回你姐姐怀孕六个月就没了，如今又辜负了你，真是气煞老身！"

我心中一动，看来老夫人极为看重子嗣传承。

"老夫人息怒，儿媳与大少爷日后还长着呢。"我上前为老夫人捶背，"老夫人您看，儿媳身子骨多硬朗，一定能为柏家开枝散叶。"

老夫人哼了一声，却没再斥责，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满意："你比你姐姐懂事。说起来，你姐姐嫁过来近两年，只怀过那一胎，还没保住，真是克夫。"

我暗暗咬牙，却依旧保持着笑容："姐姐体弱，儿媳不同。"

"你倒是伶牙俐齿。"老夫人忽然话锋一转，"你姐姐死后，府上下人都在传闲话，说她死得蹊跷。你怎么看？"

我心头一紧，强自镇定："姐姐体弱多病，染了风寒，又操劳过度..."

"装什么糊涂！"老夫人突然拍案而起，"你会嫁进柏府，难道不是为了查你姐姐的死因？"

我一愣，随即苦笑："老夫人明鉴，儿媳不敢有此僭越之心。"

老夫人冷哼一声："装！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你是为柏家来的，还是为你姐姐来的，老身一眼就看穿了。不过也好，你有心思，比你姐姐强。只希望你聪明点，别像她那样，查到一半就没了命。"

我心中骇然，老夫人这番话暗示极重。难道姐姐生前也在调查什么？我定了定神："老夫人言重了，儿媳只盼能平安过日子。"

"但愿如此。"老夫人突然语气一软，"起来吧，既然是我柏家媳妇，老身自然会护着你。只是府上水深，你自己当心。"

我行礼告退，心中思绪万千。走出清心阁，小翠紧跟在我身后，小声道："小姐，老夫人怎么好像...既想让您查真相，又在警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