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震惊，随后转为坚定。他单膝跪地，额头触地："林临愿为大小姐肝脑涂地，至死方休。"

当时的我只是浅笑，不知这句誓言日后会带来怎样的风雨。

2

少年成长得极快，一年后便已掌管柳府护卫，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那年我十六岁生辰，父亲在府中设宴，请来了京城半数贵族。宴席间，江家公子送来一方上好的墨玉作礼，我随意谢过，心下却不以为然。

"江公子这般殷勤，大小姐为何不多笑脸相迎？"林临站在我身后，低声问道。

"不喜欢。"我执起茶盏，"他眼中只有柳家的权势，哪有半分真心？"

林临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大小姐生辰快乐。"

那是一枚小小的玉坠，质地普通，做工却精细，是一朵绽放的梅花。

我有些讶异："你也敢送我东西？"

"此物不值钱，是卑职亲手雕琢，若大小姐不喜，便当不存在。"他的声音平静，眼神却有些微的紧张。

我把玩着那枚玉坠，忽然笑了："林护卫好手艺。"

说，我将玉坠系在腰间。

林临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卑职只是不想大小姐被那些虚情假意的礼物扰了心境。"

我抿了抿唇："那你可曾想过，我也会扰你心境？"

林临明显怔住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抚平他衣领上的一丝皱褶："林临，你可愿永远只做我一人的护卫？"

空气仿佛凝固了，少年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卑职此生，只效忠于大小姐一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坚定无比。

我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秋思慌张跑进来："大小姐，不好了！三爷与江公子起了冲突！"

我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江公子言语不敬，说大小姐有辱门风，三爷听不下去，便动了手。"

我冷笑一声："走，看看这江家公子有何能耐，敢在我柳家放肆！"

林临一把拉住我："大小姐，这事恐怕另有隐情，还是由卑职前去处理。"

我挣开他的手："不必，有些人，该杀一杀嚣张气焰了。"

等我赶到宴会厅，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弟弟柳安手持佩剑，剑尖直指江公子咽喉；江公子面露惧色，身后跟着几个家仆，手上都握着兵器。

"住手！"我一声喝止，众人纷纷转头。

"姐姐，这江家狗贼出言不逊，说您——"柳安话未说，脸色已经涨红。

我走上前，对着江公子淡淡道："江公子既觉我柳家不配，何必勉强出席？来人，送客。"

江公子脸色难看："柳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只怕日后柳家落难，你这等骄纵之人，无人会伸出援手！"

林临眼中寒光一闪，刚要上前，我伸手拦住了他。

"江公子，"我莞尔一笑，"您可知柳家为何能屹立朝堂百年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