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丞问顾飞二淼的情况,顾飞似乎不太想说。蒋丞也不着急,就坐在他对面静静的等着。
顾飞往顾淼的房间看了一眼,开口说:“我爸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人,那天我回家我看到顾淼和我妈都在哭,我妈说是他酒喝多了,回来看见顾淼就拽着他往墙上甩,我妈跑过去挡了一下才不至于磕破头。”
蒋丞拿着杯子喝水的手顿了一下,情绪起了波澜:“我去,这是畜生吧?”
顾飞往后一仰躺在沙发上:“后来二淼就不怎么说话了,有一些很简单的事她都不懂,只能用尖叫表达自己的情绪。”
蒋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叹了口气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把其中一瓶推给顾飞。
顾飞接过饮料,说了声谢谢。
蒋丞拿起手机边打字边问:“那没有去找过什么医生或者治疗机构去试试看吗?”
顾飞睁眼望天花板,深深吸一口气:“找了,一直没什么用,她跟你说那句话是我听见她第一次和别人说话。”
蒋丞笑了笑:“那她还挺喜欢我的,看来是小颜狗啊。”
顾飞也乐了:“我发现你这人很自信啊。”
手机响了一声,蒋丞看了一眼后把胳膊撑在腿上,手托着脸:“我有一个朋友是R大心理学的博士,我想让他帮忙来看看二淼,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顾飞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自己带着二淼去找医生治疗,每一次没效果的时候自己都是先顶着压力和崩溃先去安慰顾淼。
而现在却有一个人站出来和他一起分担这份压力,是一个自己才刚认识两天的人。
蒋丞受不了他炽热的眼神,偏开头说:“你别多想,我还挺喜欢二淼的。”
顾飞感觉心里一软:“谢谢你,丞哥。”
下午那个心理学博士就来了,虽然穿的是一件普通的短袖和一件宽松的阔腿裤,但顾飞还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书卷气息。
那人伸出手:“你好,许行之。”
顾飞也伸出手:“你好,顾飞。”
许行之看到了在顾飞身后的顾淼,然后看向蒋丞,蒋丞会意,带着顾淼回了自己房间,把客厅留给那两个人。
许行之坐沙发上,问了问大概情况心里有个底,打开电脑开始写一个大概的治疗方案。
边写边跟顾飞闲聊:“你跟蒋丞什么关系啊?”
顾飞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回答,只能老老实实的说:“我跟他昨天刚结婚。”
许行之挑挑眉:“是吗?”
顾飞想从许行之身上再多了解蒋丞一点,于是就追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行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他这个人跟一阵风一样。”
顾飞不太懂这个形容:“为什么这么说?”
许行之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跳动:“你跟他相处时间长就知道了,这个形容是一种感觉,说不清楚。”
顾飞点点头,但许行之又接了一句:“但他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麻烦我。”
还没等顾飞回话,蒋丞就轻轻的拉开门从卧室里走出来:“二淼睡着了,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许行之把电脑转向他:“我根据顾飞说的大概情况列了初步方案,可以先试试。”
蒋丞比个OK的手势,三个人又聊了两句,许行之就先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除了有时候顾淼治疗的时候蒋丞会陪着一块儿,两个人再没有过越界的话语和动作,真的如同合约上的那般。
一天晚上,顾飞收到蒋丞的信息说晚上不在家吃有应酬,他没有多问回了句好。
晚上12点蒋丞还没回来,顾飞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顾淼的手机放在她床头,随便穿了件外套出了门。
打开微信置顶,问蒋丞在哪?蒋丞没回。
他突然想起当时去蒋丞公司的时候好像加过助理的手机号,打开通讯录翻到后没有犹豫拨打过去。
那边接起电话:“喂,飞哥吗,我刚想给你打电话。”
顾飞听见那边嘈杂的声音皱着眉问:“是我,你们现在在哪?”
助理说了地址,又把包厢号告诉他。
顾飞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一路以限制内最高速度到了那个地址。
找到包厢推开门就见到蒋丞被人拉着灌酒,他走过去挨着蒋丞坐下,伸手把蒋丞往自己怀里一揽,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一条腿缓缓搭在另一条腿上。
顾飞很庆幸自己穿的是一件白衬衫和西装裤,才显得这一套动作很有气势,如果要是穿短袖七分裤做刚刚那个动作一定像个傻子。
对面的人见他来有点不爽,向他挑衅:“蒋总跟我们喝酒,这位先生是…”
顾飞冷脸扫视在场的一个人,随后身体微微前倾:“各位不好意思啊,蒋总是我爱人,他今天喝酒喝的有点多,我怕他明天早上头疼,各位想喝我陪大家喝酒,成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颇有一股如果再逼蒋丞喝酒他就把整个店砸了的气势。
各位也都是经历过不少风霜的人,有人出来打圆场:“原来是蒋总爱人啊,我看谈的也差不多了,蒋总也累了,要不就先散了吧。”
大家都纷纷附和,最后包厢里只剩顾飞,蒋丞和助理。
助理一直低着头,估计是挺自责的:“飞哥,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
顾飞一手搂着熟睡的蒋丞,另一只手拍拍他:“没事。”
助理看了看蒋丞说:“飞哥,蒋总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他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不喜欢麻烦别人,整个人就像风一样,来去无痕,自由无依。”
他突然顿了一下:“我跟蒋总很久了,所以飞哥如果你觉得他人很淡,不好相处,请你多担待一点,就三个月好吗?”
顾飞轻轻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像风一样,这是顾飞听道第二次有人用这个比喻形容蒋丞。
但今天是顾飞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形容很适合,因为他猛然察觉蒋丞已经在自己心里掀起了一层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