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高中生活，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谈恋爱已经不算稀奇，可一个男生竟然能同时跟三个女生暧昧不清，甚至一边让一个女生怀孕，另一边还能和另一个男生纠缠不清，这究竟是什么荒唐世界？听到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小脑仿佛瞬间萎缩，那些男生们白天还在津津有味地讨论女生的身材，转头却用甜腻到发腻的情书去哄骗感情，简直让人作呕。当然，也不能一竿子打翻所有人，有些好学生表面上成绩斐然，背地里却是劣迹斑斑；还有一些性格内向、成绩平平的人，却因为与众不同而遭到排挤。不过，我对此毫无兴趣，任何人在我的生命中都只是匆匆过客，真心朋友这种东西从未存在过。我的生活单调至极，除了学习就是睡觉，靠着这些机械化的日常填满内心的空虚。

学校的制度相对严格，没有所谓的火箭班和平行班之分，老师们的管理也很紧凑。对我来说，这倒算不上什么负担，因为我总是轻易就能提前完成学业任务。于是，我为自己开辟了一条“副业”——替人写作业赚钱。一页三块钱，效率高、质量好，来找我的人络绎不绝，就这样，零花钱倒是攒下不少。

日子依旧如流水般平淡无奇，晚自习结束得晚，早晨又得起得比鸡还早。高二那年冬天，食堂里的馒头硬得让人怀疑人生。我随手抓起一个，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咚咚”的声音清脆刺耳，盯着它看了半天：呃……这玩意儿怎么咽得下去？

“同学，喝点热汤吧。”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一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头发已经过眉，看起来稍显凌乱。他居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假装没听见，懒得搭理他。喝热汤暖身这种常识我难道会不知道吗？正准备起身去打汤，他突然又开口：“同学，你喝我这份吧。”我不为所动，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朝窗口走去。

买完热汤后，我特意换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低着头慢慢喝了起来。等我再抬起头时，那个男生居然又冒了出来，稳稳地坐在了我对面，开始埋头吃饭。这次我选择了无视，专心对付碗里的汤。然而，当我吃到一半时，他竟然冷不丁地问起了历史题。“同学，世界文明是什么啊？”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但我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他居然问这种问题？！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我的烦躁，继续自顾自地絮叨个不停。终于忍无可忍，我猛地放下筷子，一声不响地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这次，他倒没再追上来。每次拒绝那些男生的示好时，他们的反应总是大同小异，无非是指责我太“装”。而眼前这个男生，给我的感觉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像个痞子一样令人厌恶。

从食堂通往教学楼的路上，风很大，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路灯将整个校园照得通明。我像往常一样返回教室上自习，结束之后再回宿舍休息。宿舍是八人间，条件还算可以，比初中时强多了。不过，我和室友们的关系依然疏离，晚上大家喜欢聚在一起聊天，八卦或者讨论题目，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她们单方面问我，我很少参与。

每个月我都会回家一次，短假和长假轮流安排。这样的节奏让我能够暂时逃离家中琐碎的唠叨，偶尔也可以选择留在学校，泡在图书馆里度过一整天的宁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