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去那个甜品店？"马一甜抱着书包，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哥哥身后。
马嘉祺回头瞥了她一眼："昨天不是挺老实的吗？老丁说你作业写得不错。"
马一甜撇撇嘴，想起昨天丁程鑫教她解题时耐心的样子，还有那朵奶油画的玫瑰。她今天特意选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出门前还偷偷喷了点妈妈的香水，虽然哥哥一见面就皱眉说她身上什么味熏得他头疼。
鑫甜品的铃铛声比昨天更清脆了些。马一甜跟在哥哥身后，目光不自觉地寻找那个白色身影。
丁程鑫正在柜台后给一个多层蛋糕裱花，听到铃声抬头，目光越过马嘉祺直接落在马一甜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今天穿得很漂亮。"
马一甜耳根一热，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边。他怎么一眼就注意到她换衣服了？
马嘉祺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丁程鑫的肩膀："兄弟，今天还得麻烦你，乐队排练最后一天！我妹就交给你了，保证不捣乱。"说完朝马一甜使了个眼色，"对吧？"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马一甜小声嘟囔，却忍不住偷瞄丁程鑫的反应。他今天没穿厨师服，而是一件简单的白T恤，领口微微露出锁骨，显得随意又好看。
马嘉祺匆匆离开后，丁程鑫给马一甜端来一杯冰镇蜂蜜柚子茶和一块芒果慕斯："昨天看你喜欢酸甜口味的。"
马一甜惊讶地抬头，她确实对昨天那块蓝莓芝士蛋糕赞不绝口，没想到他记住了。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到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作业写完了有奖励。"丁程鑫指了指柜台后面，"今天新研发的巧克力熔岩蛋糕，第一块给你尝。"
马一甜眼睛一亮，随即又故作矜持地低下头："我又不是小孩子，用蛋糕哄我。"
丁程鑫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得让马一甜心跳漏了一拍："十六岁怎么不是小孩子？快写作业。"
他转身去招呼新进来的顾客，留下马一甜一个人捧着冰凉的杯子发呆。她抿了一口柚子茶，酸甜适中，还加了薄荷叶，清爽得让她眯起眼睛。这个丁程鑫，怎么连饮料都这么合她口味？
数学作业比昨天顺利多了。马一甜时不时抬头偷看丁程鑫工作的样子。他给顾客推荐甜品时微微倾身的姿态，制作咖啡时专注的侧脸，还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既能画出精致的奶油花，又能稳稳地托着三杯饮料一次送到顾客桌上。
"这个蛋糕不新鲜！我要退钱！"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马一甜抬头看见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士正指着桌上的红丝绒蛋糕大声抱怨，她身边的年轻女孩尴尬地低着头。
丁程鑫快步走过去，弯腰检查那块蛋糕："女士，我们的蛋糕都是当天现做的..."
"你看这奶油！分明是隔夜的！"女人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高，引得其他顾客纷纷侧目。
马一甜看见丁程鑫的后背僵了一下，但他很快直起身，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非常抱歉让您不满意，我马上给您换一份新品，今天的所有消费免单，您看可以吗？"
"谁稀罕你的免单！你们这种小店就是——"
"妈！"年轻女孩终于忍不住拉住母亲的手臂，"这蛋糕很好吃，是我非要来这家的，你别这样..."
丁程鑫保持着微笑，转身对柜台后的店员低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份装饰得更精美的红丝绒蛋糕和两杯特调饮品被送了上来，旁边还多了一盒包装精致的手工巧克力。
"这是我们新推出的巧克力礼盒，还没正式上市，希望您能尝尝给点意见。"丁程鑫的声音温和却不卑不亢。
女人的气焰明显弱了下来，嘟囔着尝了一口蛋糕，表情渐渐缓和。临走时，她甚至对丁程鑫点了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风波平息后，马一甜看见丁程鑫站在柜台后深呼吸了几次，手指微微发抖。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递上一杯水："你没事吧？"
丁程鑫接过水杯，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他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开店总会遇到各种客人，习惯了。"
"可她明明是无理取闹！"马一甜忍不住为他不平。
丁程鑫摇摇头："顾客永远是对的，至少表面上要这样。"他放下杯子，突然伸手轻轻擦掉马一甜嘴角的奶油渍，"作业写完了？"
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马一甜瞬间红了脸，她慌乱地后退一步："差、差不多了。"
"那来尝尝答应你的熔岩蛋糕。"丁程鑫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转身从展示柜取出一个小巧的巧克力蛋糕。
蛋糕外表普通，但当马一甜用勺子轻轻戳开，浓郁的巧克力酱立刻流淌出来，香气扑鼻。她尝了一口，眼睛不由自主地眯成月牙："太好吃了！"
丁程鑫靠在柜台边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马一甜舔了舔嘴唇："你怎么会做这么好吃的甜品？是不是专门学过？"
"自学居多。"丁程鑫拿起抹布擦拭已经干净的台面，"高中毕业后花了一年时间到处尝甜品，偷师学艺。"
"高中毕业？"马一甜好奇地追问，"我哥说你俩是高中同学，那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大学吗？"
丁程鑫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远处："人生不只有上大学一条路。"
马一甜正想再问，马嘉祺推门而入，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惊讶地发现窗外天色已暗，自己居然在甜品店待了一整个下午而不觉得无聊。
"怎么样，我妹没给你添麻烦吧？"马嘉祺揽住丁程鑫的肩膀。
"比你乖多了。"丁程鑫笑着回敬，顺手将一个打包盒递给马一甜，"作业完成得不错，奖励你的。"
马一甜接过盒子，沉甸甸的，闻起来香喷喷的。她小声道谢，心跳加速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回家的路上，马嘉祺突然说："老丁挺喜欢你的，他平时不怎么跟人聊自己的事。"
马一甜抱紧怀里的蛋糕盒，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为什么不上大学啊？明明那么聪明。"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他爸在他高考前突发心梗去世，家里欠了不少债。他放弃了名校录取，用保险金开了那家甜品店。"顿了顿，又补充道，"他高中时可是学霸兼篮球队长，女生们疯狂追求的对象。"
马一甜回头望向已经看不见的甜品店，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原来那双能画出美丽图案的手，还扛着这样的重担。
第二天是周六，马一甜却早早起床，精心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还用了草莓味唇膏。
"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吃早餐时，马嘉祺狐疑地看着她。
马一甜低头喝粥，含混地说："作业快写完了，想去甜品店...那里安静。"
马嘉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到了甜品店，丁程鑫正在门口的小黑板上更新今日特供。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有新鲜的蓝莓松饼。"
"你怎么知道是我？"马一甜惊讶地问。
丁程鑫转过身，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脚步声。"他指了指耳朵，"每个人走路的声音都不一样。"
马一甜跟着他走进店里，发现自己的"专属座位"上已经放好了一杯柠檬水和作业本。她刚要坐下，突然瞥见柜台下露出一角素描本。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丁程鑫迅速把本子往里推了推："没什么，工作笔记。"
但马一甜已经眼尖地看到了纸上似乎有图画。趁丁程鑫去厨房取材料的空档，她悄悄抽出素描本，翻开第一页，顿时屏住了呼吸。
页面上是栩栩如生的街景速写——鑫甜品门前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往后翻，有熟睡的流浪猫，有捧着咖啡沉思的老人，还有...昨天那位无理取闹的女士和她的女儿，画中的女孩正偷偷抹眼泪，而母亲的脸上写满疲惫而非愤怒。
最后一页是一张未完成的素描，隐约能看出是一个女孩的侧影，低头认真写着什么，发丝垂落在脸颊边...
"偷看别人东西可不礼貌。"丁程鑫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马一甜吓得差点把本子掉在地上，转身看见丁程鑫端着两杯饮料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
"对不起！"她慌忙合上本子，"我只是...你画得太好了。"
丁程鑫放下托盘，接过素描本，随意翻看了几页："消遣而已。"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未完成素描上，又看了看马一甜，"要看看真正的画室吗？"
马一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丁程鑫领着她穿过厨房，来到一间小小的储藏室。推开门，马一甜惊讶地发现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画室——墙上贴满素描和水彩，一张小桌上散落着各种画笔和颜料，角落里甚至摆着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幅半完成的街景油画。
"哇..."马一甜轻声惊叹，小心翼翼地触碰一幅水彩画的边缘，"这些都是你画的？"
丁程鑫靠在门框上点点头："睡不着的时候就画画。"
马一甜转了一圈，突然在一幅小素描前停住脚步——画中是年轻的马嘉祺穿着篮球服，正高高跃起投篮，神采飞扬。
"这是我哥..."
"高中联赛决赛。"丁程鑫走过来，眼神柔和，"他最后一秒绝杀，我们拿了冠军。"
马一甜注视着画中哥哥飞扬的笑容，再看看眼前丁程鑫怀念的神情，突然很想知道，画这幅画时，执笔的人是用怎样的心情记录下那个瞬间的。
"能...能教我画画吗？"她鼓起勇气问道。
丁程鑫挑眉看她："你不是讨厌被我管着吗？"
"那不一样！"马一甜急急地说，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声音又低了下去，"我是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丁程鑫轻笑一声，从桌上抽出一张新纸和铅笔："坐下吧，小画家。先从最基础的线条开始。"
当马嘉祺下午来接人时，看到的是妹妹和好友头挨着头，专注地在纸上勾勾画画的场景。马一甜脸上还沾着铅笔灰，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画了外面的梧桐树！"她兴奋地向哥哥展示自己的处女作，虽然线条歪歪扭扭，但确实能看出是棵树。
马嘉祺惊讶地看向丁程鑫："你居然有耐心教这个小魔王？"
丁程鑫耸耸肩，伸手自然地拂去马一甜脸上的铅笔灰："她学得很快。"
回程的地铁上，马一甜一直盯着自己的画看个不停。马嘉祺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妹："看来你挺喜欢老丁的？"
"谁、谁喜欢他了！"马一甜结结巴巴地反驳，却感到脸颊发烫，"他就是...教了我很多东西..."
马嘉祺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但马一甜知道，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远不止学到新东西那么简单。
那天晚上，马一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丁程鑫教她握笔时指尖的温度，是他低头看画时长睫毛投下的阴影，是他面对无理顾客时依然保持的微笑...
做了一个香甜的梦。梦里，她翻开了素描本的最后一页，那个未完成的女孩侧影，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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