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本就应当是我的。」他头一次红了眼，沙哑着声音说道。

「是我先娶的你，是我先教你动了情，你本就应当伴我一辈子，你本就应当爱我的。」

她垂着眸子，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后，她也只是轻轻开口，像是叹息，也像是解脱。

「太迟了。」

1.

京城繁华盛景，无人不晓太子林煜琛迎娶了云家嫡女，云瑶。

那一日的迎亲队伍从城郊一路绵延至皇城，镶金嵌玉的花轿，鲜红的绣球，簇拥着身着喜服的太子与他年轻的新婚妻子。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争相探头，只为一睹这场百年难得的盛况。

城中无数闺阁少女皆羡慕云家长女这般好命，嫁作太子妃，将来便是一国之母。就算她们私下里捶胸顿足，幽怨不已，却也不敢妄议这门婚事半分不妥。

人人皆知云家掌管边关军务数十载，云家主与几位兄弟，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的悍将？平定西域叛乱，剿灭南疆蛮族，云家立下的功劳足以汇成一部厚重的史书。

更别提云家主年少轻狂时，曾单骑冲入敌阵核心，一人斩敌百余，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当今圣上，只是右臂留下了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痕。

如今天子对云家恩宠有加，信任有加，甚至太子妃的人选都未曾多加犹豫，直接敕封了云家嫡女。

若是云瑶容貌平庸，才艺寻常，或许那些贵女们还不至于如此艳羡嫉妒；可偏偏云瑶不仅出身高贵，更是生得倾城绝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端庄大方又不失才情。这般美的女子，让无数贵女自愧不如，也让许多世家公子暗自神伤，可望而不可即。

婚礼当日，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云瑶身着正红嫁衣，金凤冠下的面容安静柔美，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即便隔着盖头，也能感受到她的气质高雅脱俗。

太子林煜琛一身明黄喜服，玉冠高束，俊逸非凡。他牵着云瑶的手，步履沉稳地走了所有礼节，两人一同向天地、宗庙行礼，又向圣上与太后叩拜。

满堂宾客皆赞这一对璧人天作之合，帝后也是满面笑容，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

婚宴上，太子举杯敬酒，礼数周到又不失威仪。他偶尔侧目看向身旁的新嫁娘，目光温和，举止得体，让所有人都认为这必是一段幸福的姻缘。

可唯有云瑶知道，那双偶尔看向她的眼睛，有多么的寒凉疏远。

洞房花烛夜，一切礼数已毕，送入洞房的喜婆们终于退下，只留下一对新人在红烛映照下的寝宫之内。

云瑶坐在床沿，手指紧紧绞着衣袖。她已经等了良久，却不见太子掀起她的盖头。屋内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终于，一双修长的手指掀起了那层红色的盖头，云瑶缓缓抬眼，对上了太子那双冷漠的眸子。

"太子殿下。"她轻声唤道，声音柔美却带着一丝紧张。

林煜琛站在床前，距离她三步之遥，眉目间透着说不出的疏离。他看着眼前这位新婚妻子，容颜确实如传言般美好，却只让他心中泛起更深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