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而带有残缺,是个哑巴。嫁给的男人,是个废物。
废物指的是我的新婚丈夫,谢景修。
按照常理,他不该如此不堪。
他出身显赫的豪门,是嫡出的长孙。
他的父亲是执掌庞大商业帝国的董事长。
他的姑姑是掌控媒体行业的巨头。
他的弟弟是金融界的新锐。
去年他父亲去世,他继承了董事长之位,年纪轻轻,一上任就位高权重。
这样一副天胡开局,却被他玩得一塌糊涂。
我本以为我伪装失语已经足够逼真,可我的丈夫伪装废物的本事,真不知比我高明了多少。
先是他父亲留下的心腹被一一清除,接着权力被架空,再接着他就赋闲在家,不理公司事务,只拿分红。
本来,谢家和顾家有联姻,顾家大小姐要嫁给谢家长孙。
结果,今年顾家家主病逝,他儿子顾言看不上谢景修,不愿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一个废物,于是才有了我的出场。
我叫沈静,福利院给取的名字,真名不详,身世不详,连出生年月也不详。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福利院,十八岁被顾家收养。
我天生失语,但电脑技术极好,顾言很器重我,我也很敬重他。
三个月前,顾言收我做义妹,让我以顾家养女的身份嫁给谢景修。
平心而论,这实在是对谢景修的羞辱。
金尊玉贵的妻子,变成了出身低微的孤女,还是个哑巴,换谁都无法忍受。
但谢景修忍了,忍得云淡风轻。
他穿着丝绸睡袍,坐在阳台的藤椅里,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他的侧脸很干净,鼻梁挺直,唇形优美。如果忽略他眼神里的空洞和全身散发出的颓废气息,他看起来倒像个误入尘世的艺术家。
我站在他身后,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移动脚步。我就像一个隐形的影子,或者说,他习惯了我的存在,不觉得需要回应。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慵懒,“早餐在桌子上,自己吃。”
我走到餐桌边,桌上摆着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佣人大概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应该在楼下忙活。
我拿起三明治,慢慢地吃着。谢景修的家很大,空旷得像一座博物馆。我们住在主宅的东翼,佣人住在西翼,中间隔着一个宽阔的庭院。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少,除了必要的吩咐,他几乎不和我说话。我也乐得清静,我的世界本来就安静,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嫁给谢景修,是顾言给我的任务。他没有明说任务是什么,但我猜得到,他想通过我,掌握谢家的一些秘密。顾言的野心很大,他不甘心只做顾家的家主,他想把手伸向谢家。而谢景修,这个名义上的谢家继承人,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是一个没有声音的间谍。
我吃早餐,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我走向书房,那是我的工作区域。书房里有一整墙的书,还有一台配置极高的电脑。顾言给我提供的,都是最好的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