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莱回房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方才的惊险还在脑海里打转,他伸手捂住发烫的耳尖,闷闷地想:下次说什么也不去了,太吓人了。
“咳咳!……”米莱突然咳嗽着坐起,按住胸口叹气:“不会装病成真了吧。”指尖触到冷汗才惊觉衣裳湿透,后背贴着床单黏腻难受,想起方才在角落里屏气凝神的憋闷,又好气又好笑地扯了扯领口,瘫回枕头上望着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光斑发怔。
当然,衣服湿透了又不换的作用第二天就显现出来了,米莱额头滚烫地瘫在床上,浑身虚软,只能盯着帐顶叹气。窗外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沿,他伸手想拉被子,却连指尖都使不上力,只得闭眼任由发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枕头。
女仆轻手轻脚走进来,指尖试了试米莱额间的温度,无声换掉已有些温热的毛巾。新敷上的凉毛巾让他舒服地轻颤,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却仍闭着眼没力气说话,只听见铜盆里清水晃出细微的涟漪声。
米莱躺在床上感觉超级无聊,女仆换着额间毛巾,笑着说府里的新鲜事,他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放空望向窗外。
米莱向女仆轻声道谢,对方红着脸退出门。病弱的少年倚在床头,苍白面容衬得睫毛愈发纤长,指尖无意识攥着被角,倒让女仆恍惚觉得有种易碎的美感。
过了一天后,米莱终于可以下床了,之前在床上时一直盯着天花板很无聊,但是想坐起来看点书又没有力气,睡觉睡太多睡不着了,总之,就是终于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再闷下去,他就要发脾气了。
他先去问候了莫里亚蒂公爵和莫里亚蒂夫人,然后去几天不见的威廉那里气了他一番,弄完这一切后,米莱感觉自己真是神清气爽,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那么就还剩下阿尔伯特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了,找个人问一问吧。
米莱刚刚走到门口,看见管家西蒙,正想上前问一下的时候,就注意到有一驾马车停了下来,里面的人就是阿尔伯特,但是还多了二个不认识的人。
然而就在米莱看清楚其中一个人的脸之后,他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一个人,正是那天在礼拜堂讲故事的那位少年。
不是吧,大哥,米莱的心里一群羊驼在狂奔,他就在房间躺了一天而已啊,阿尔伯特搞了什么啊!
米莱还在犹豫是否还要去跟阿尔伯特打招呼的时候,西蒙就已经恭恭敬敬地向阿尔伯特行礼了:“欢迎回来,阿尔伯特少爷。”阿尔伯特没有理他,径直向屋内走去。
但是在那个人离阿尔伯特太概一米左右的位置经过西蒙的时候,被他严厉叫住,语气和刚刚跟阿尔伯特打招呼那会简直是天差地别:“站住!”
西蒙瞅了他们几眼,皱着眉头嫌弃地说:“你们从后面绕过去,这么肮,会弄脏这里的。”
听到这里,不仅是阿尔伯特冷着脸了,米莱在后面冷冰冰地看着西蒙,他真的很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米莱看了看他们转身就回去了,他听见后面阿尔伯特训斥西蒙的声音,不过这与他无关了,这再一次提醒了他,这个家,这个世界是有多么另人恶心人。
阿尔伯特的话,改天再打招呼吧,今天,他不太想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