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车在捕蝇草丛中熄火的瞬间，黎晚的木质化食指突然刺入方向盘。木纹顺着金属缝隙蔓延，将整个车厢变成活体防护罩。
"别碰那些气根！"她按住沈叙流血的后腰，"它们在模仿你的记忆清除频率。"
植物丛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老科尔撬开棺材卡车的暗格，取出用死者耻骨打磨的透镜。透过骨透镜看去，那些看似植物的脉络实则是黄铜导管，正将某种暗红液体泵入地底。
"《神经科学季刊》第七期第14页。"沈叙突然背诵起来，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论述记忆嫁接术中受体植物的培育方法...这是我被清除前的最后记忆。"
黎晚的义眼自动调焦。她看到三公里外有座玻璃穹顶建筑，表面爬满的藤蔓组成一行字：**纪念第一任所长黎霜**——她母亲的名字。
潜入过程异常顺利。温室门禁系统对黎晚的木质化部位产生反应，指纹锁呈现绿色。当沈叙踏入门内时，所有休眠的捕蝇草同时转向他，叶片内侧浮现出相同的罗马数字Ⅶ。
"欢迎回家，孩子们。"
声音来自温室中央的巨型培养舱。悬浮在淡绿色液体里的，是一具与黎晚面容相同的女性躯体，她的太阳穴接驳着神经导管，另一端连接着开满蓝色鸢尾的机械植株。
沈叙的条形码突然灼烧起来。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后腰伤口处渗出虹彩液体，在地面形成与培养舱底座相同的电路图腾。
"不是母亲..."黎晚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这是记忆嫁接后的植物替身！"
老科尔用骨灰在地面画出阻隔图腾时已经晚了。那些虹彩液体自动流向培养舱，在玻璃表面蚀刻出林宴的留言：
"双生实验最终阶段：VII-A负责记忆吸收，VII-B负责记忆分解。当你们重新相遇，母本植物将结出记忆疫苗的果实。"
黎晚突然明白沈叙为何免疫她的能力——他们本就是一具完整记忆系统的两个组件。当她想扯断神经导管时，替身突然睁眼，瞳孔里转动着与黎晚相同的齿轮虹膜。
"小心身后！"沈叙扑过来时，黎晚看到他的后颈浮现出发条钥匙孔。齿轮修女玛琳的机械臂从地底穿刺而出，直接拧动了那个隐藏的开关。
沈叙的身体瞬间僵直，喉结处的皮肤翻开，露出微型扬声器。林宴的声音从中传出：
"游戏正式开始，VII-B。想要真正的黎霜活着，就在24小时内让母本开花。"
温室突然开始下沉。透过崩裂的玻璃穹顶，黎晚看到整座城市的地面正在隆起——那些街道不过是覆盖在巨型差分机表面的伪装树皮。
"你以为的童年记忆，不过是上次实验的循环产物。"——林宴留言第7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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