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多派点人去找佳雯，一定要把她找到”

我晚上是在客房住的，我的房间落了灰，没人打扫不适合人住．

客房的隔音不好，时钟的滴答声，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

多年在安静中入睡使我有些难以睡熟，好不容易快闭上眼后又被一阵声音打断又重新清醒了

熬到了到了后半夜，多年的生物钟终使我不胜疲倦，我还是睡着了

一片混沌之中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刚开始应该是极度小声的，让我误认为是下了雨，后来就是象征性地，极大声而又失礼的敲了两门。

然后，我的领口被揪了起来，爱国的声音响起，

"别睡了．爸死了，怎么这么晦气呢，每次你来了家是总会出事。"

再不清醒的人，听到这些话也该清醒了，我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我终究是一言不发。

因为我发现，他说得确实有理。

新花，妈妈、爸爸，我没有参加他们人生的大多经历，而肆意草率地决定了他们的结局．

我觉得幸运，因轻易被原谅，他觉得不公，因而唾弃我．

葬礼上没什么人，老一辈不是在文革中隐世，在早期留下的伤亡中留下了后遗症，就是相继老死或身体状况不好无法起身

爸爸的遗照是笑着的，是年轻时的一张照片，而他的遗体安静地躺在了灵枢里，显得平静而又安详。

听爱国说，第二天去看的时候，鱼汤吐了一床，打湿了床褥，当地的天气总是湿冷的，他是苟延残喘之际被冷死的。

我在爸的灵枢前跪了一夜，红蜡油灯晃得人眼花，眼角被逼出了几滴生理性盐水，我急忙擦拭干了，却一次又一次在与油灯的挣扎中以失败告终．

爷爷也来了，似乎想表达一下儿子去世的悲怮，弟弟弟媳夫妻两人将他请了回去。

当他将求救又满怀希冀的眼光看向我时，我视若无睹，于是他扫去那点并不存在的眼泪，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羡慕着海瑞和新花的爱憎分明，直率明快，同时，我也一并厌恶着自己的心口不一，虚伪至极．

葬礼过后，我遵守了我的约定，带黄小姐去看在她臆想中早已过世的爱人。

"爸爸爸爸，妈妈呢？哥哥姐姐呢？"一道清脆而又稚嫩的声音传来．

于是我同黄小姐在篱笆旁，便看见一个精悍的男人走了出来，一只手提着水桶，一只手圈住了那个发问的小女孩，

"妈妈去河边洗衣服，应该马上回来了，哥哥姐姐上山拾柴火去了，要不晚上就不用吃饭了"那男人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着．

我看了一眼黄小姐，以为她会是惊喜，会是悲伤，但都没有，她仅仅是迷茫．

“是他吗？是他吧。我查了挺久的。"我有些“无措”地应对着她的困惑。

闻言，她攥紧了衣服，犹豫了良久，先点头后又摇头，

"我不确定了，我不敢认，我不记得了，离他离去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那去打个招呼？"我闻言笑了笑，慢慢地提出了解决方案。

她更加惶恐了，然后激烈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嚷着，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我不要见他了，他怎么没死呢？他应该死在最爱我的那一年…"

"您好，是要找人吗？"

黄小姐欲落荒而逃的身影与一个端着洗衣盆的女子欲上前的身影重合。

黄小姐还来踏出几步，身后一道热烈的声音便响起，

"你回来了啊，这两位是…?"

于是我不留余地地截住黄小姐可以走的路，

"我是佳雯的丈夫，我们刚好路过这，她说想来看看旧友"

语罢，我伸出手来，意与他握手”

他局促地擦了下手，问我虚握了握，又看出了一口有些许泛黄的牙齿冲他着妻子笑笑，说，

"以前做工家的小姐和小姐的丈夫"他解释完后，松开了我的手，冲已经转过身来的雯落落大方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却莫名带了丝若有若无的正仇离"

"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浓菜粗饭，怕你们吃不惯。"

这就是毫不签气的逐客令了，我呆在原地有些尴尬。

我正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黄小姐却没有任何起势地走开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冲那对有点呆愣的夫妻颔首示意，装模作样地追了上去．

没记错的话，这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路的尽头只存着河，河不算小，再大些便可以成湖。

但恰好那有的石头都很滑…

所以，在警局里，我掩面如是道，

警局里，我被无罪释放了，我一出去，就和来接我的人说，“一定多派点人去找佳雯，一定要把她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