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修复室的蓝血蒸汽在两人跌落的瞬间突然凝固。丁程鑫背部撞上散落的试卷堆，怀里的马嘉祺体温低块冰。契约灰烬在空气中飘浮，斐波那契钟的秒针卡在数字8上，发出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
"曼ζ函数..."马嘉祺的手指突然攥紧丁程鑫的校服口，指节泛白，"它的解析延..."戛止，瞳孔里闪过短暂的茫然。他松开手去抓飘落的契约残页，纸张却颤抖指间滑落。
丁程鑫接住那片羊纸。紫外线灯照射下浮现的公式正在褪色，马嘉祺盯着那些符号，喉结滚动："这些...应该认识..."
远处传来金属探测器尖锐的蜂鸣。管理员电光束刺穿书架缝隙照亮了马嘉祺瞬间惨白的脸。丁程鑫把契约残页塞进裤袋，冰凉的触感布料贴着大腿。他架马嘉祺时，对方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量压在他肩上。
"从侧门走。"马嘉祺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温热里带着铁锈味，"密码锁是..."
话音突然中断。丁程鑫转头看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掌——虎口处不知何时裂开的伤口正渗出蓝血，滴在地砖的笛卡尔坐标系上，形成一个个发光的π。
旋转书架背后藏着黄铜制的拓扑锁盘。丁程鑫盯着错综复杂的金属环，昨天没听完的课突然在脑海里清晰。他咬破食指，血珠落在锁中央时，蓝顺着莫比乌斯带的纹路。
"克莱因瓶的切割面。"他转动外层的环，金属发出愉悦的咔嗒声。马嘉祺靠在他背上，气息不稳："你..."
丁程鑫回答。第二血落在锁芯，整个锁盘开始振动。当最内层的纽结解开时，他听见马嘉祺倒抽冷气——管理员电光正扫过他们头顶的彩绘玻璃。
侧外的消防堆满旧试卷。丁程鑫脱下校服裹住马嘉祺不停发抖的身体布料很快被冷汗透。月光通风斜射进来，照见对方锁骨下正在愈合伤口，新生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光泽。
"听我说。"马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肉，"如果明天我还记不得拉格朗日定理..."
丁程鑫掰开他的手指，把错题本塞进那只冰凉的手里纸页间全是他用血指纹做的标记，每一处皱褶都对应着马嘉祺刚才无意识念出的公式片段。月光移过第七个通风口时，他发现马嘉祺睡着了，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手里还攥着那张契约残页。
晨雾笼罩的校园长椅上，马嘉祺被鸟鸣惊醒。盖在身上的校服沾满露水，身旁的丁程鑫歪着头熟睡，右手缠着浸血的绷带，左手还按着翻开的错题本最新一页上用红蓝双色笔迹写着：
【嘉祺的遗忘清单】
黎曼猜想证明步骤（已补充附图）拓扑学纽结理论（见P23黏贴便签）拉格朗日乘数法（我的推导错）
马嘉祺纸页上干涸的血迹，那些指纹在光中呈现出奇特的纹理。当他翻到第二页时，呼吸停滞——整都是他熟悉的笔迹，但内容却是丁程的笔迹在批注：
【守护者日志】
10.23 肋骨骨折（代偿三角函数）
117 左手掌伤（立体几何辅助线失误）
12.14 失血800ml（概率论章重写最后一行墨迹未干：
【1.17 遗忘（逆转契约启动）】
丁程鑫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蜷手指，带缝隙深骨的伤口马嘉祺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胸口浮现出淡蓝色的斐波那契螺旋，正对应着远处图书馆顶楼停摆的钟面数字。
晨雾被第一缕阳光刺穿时马嘉祺的指尖在错题本上突然顿住。丁程鑫右手绷带渗出的珠正巧在守护者日志最后那条未干墨迹上，将"逆转契约启动"六个字晕染成诡异的蓝紫色。
"醒了？"丁程鑫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沙哑，上的露水随着睁眼动作滚落。他本能去裤袋，那张契约残页却不见了——马嘉祺摊开的掌心里，羊皮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光尘，纸屑间浮动的数学符号像被什么牵引着，接连钻入他锁骨下的斐波那螺旋。
远处图书馆突然传来玻璃爆裂。丁程鑫弹起却看见马嘉祺用在空中虚，指尖划过之处竟留下发光的结构线。
"你手......"马嘉祺盯着他缠满绷带的右手，喉结动了动。晨风掀起错题，露出夹里密密麻麻便签——每张都标注着【嘉祺可能忘记的公式】，最新一张还粘着半凝固痂，上面画着克莱因瓶的切割示意图丁程鑫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口。隔着衬衫，马祺感受到剧烈的心跳正以斐波那契数列的节奏搏动。"管理员在钟楼。"丁程鑫压低声音时，他锁骨下的螺旋纹路突然发烫——图书馆顶楼停摆的钟秒针竟开始逆向颤动齿轮咬合声隔着三百米清晰可闻。
"现在听好。"丁程鑫撕下绷带，露出手掌深可见骨的伤口——中嵌着发蓝光的莫比乌斯环金属片，"今早特训课你要假装自己还记得拉格朗定理。"
马嘉祺骤缩。他看见自己昨天还烂熟于心的公式正在程伤口里重组，而对方另一只手已错题本页整页都是他熟悉的笔迹，却写着完全陌生的四维流形推导过程。
"因为从现在开始。"丁程鑫沾血的手指在公式末尾画下等号，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笛卡尔坐标系光影，"轮到我来当你的外接大脑。"
图书馆方向传来金属探测器爆鸣的刹那，马嘉祺锁骨螺旋纹突然痛。他看见丁程鑫的瞳孔变成数据流般的，而自己指尖正不受控地在地上黎曼猜想证明——用他从未学过的超几何语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