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那是一个霓虹闪烁的城市，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直插云霄，街道两旁的花圃里玫瑰与百合争奇斗艳，缕缕花香随风飘散。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发出嗖嗖的声响。

人心却不像这座城市般平静。

贪婪如附骨之疽，啃噬着每个人的理智。

Z国和F国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即便F国疆域相对狭小，可在实力上却丝毫不逊色。轰隆隆的炮火声中，两国都在暗中较劲。

为了赢得这场生死较量，两国纷纷使出浑身解数，精心筛选出最为出色的间谍与杀手。

两国疆域之间，另有一个国家，那便是R国。这是一个中立之国，可每次两国掀起战事，总少不了与R国有所牵连。其疆域面积大约是F国与Z国加起来的三分之一，虽说经济略显逊色罢了。

F国的最高掌权者，素来只以“FL”这一简短代号为人所知，其全称始终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无人能解。近四十年来，他执掌着这个国度的命运。在他的麾下，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间谍与杀手。

不过近来日子显得格外冷清，至少在澜的心中是如此。

澜，代号shark，身为F国一级杀手，自幼便在刀尖上磨砺成长。他执行任务时的表现向来卓越非凡。然而，由于身体状况存在特殊隐忧，FL也不得不为他减轻些许负担。

但这负担减轻得未免太过明显，距离上一次出任务竟已将近一个月。

澜心事重重地走在街头，忽然，裤兜里的手机猛地一震。他眉头微皱，心底已然猜到是谁——八成又是马超那家伙找他麻烦。掏出手机，他刚要按下接通键，指尖却在屏幕上滞留了片刻。

迟疑之间，他转身走向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这才将电话拨了过去。

“澜，此刻可有闲暇？”一道熟悉的声音轻轻传入澜的耳畔。

“并不忙，FL老师有何吩咐。”

“澜，你清楚当前的局势。如今愿意挺身而出的人越来越少，而你无疑是最为卓越的一个。”

澜的喉咙微微哽咽了一下，他其实已经猜到了FL想要做什么，可还是带着一丝试探，问道：“FL老师的意思是……？”

“你去R国中心，当学生。”

“…？”

澜似乎未能领会FL的用意，片刻的沉默在空气中拉开了几秒钟的间隙。

当学生？澜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如何取人的性命，他的人生课本上早已写满了杀戮的篇章。杀人这门“技艺”，他早已谙熟于心。然而他从未听闻还有教人杀人的学校——难道真要让他去学那些文理科的知识？这简直荒谬至极。

“我会让其他人给你发任务。”

澜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把自己当成赏金猎人了？”可转念一想，这种任务他确实未曾尝试过——学生兼杀手。

“信号不好？”FL轻轻晃动着手机，目光随即落在屏幕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网络状况。

“我会完成的。”

“很好。”FL唇角微扬。“你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

……

“这个，你拿着。”

FL将几个玻璃瓶子轻轻塞入澜的掌心，澜缓缓摊开手，低头仔细端详着那些瓶子。

“这是…？”

“以防万一，这是我特意请人定制的，……切记，不可过量使用，副作用实在太强。”

“……谢了FL老师。”

澜量将那几个瓶子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的钟表上。“我要去哪所学校？”

FL正凝视着窗外，听到澜的提问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墙壁上的地图处。

“你啊，我最出色的学生，当然要去最好的学院。”FL抬起手，指尖精准地指向地图上的某一点。“这里，是R国的心脏地带，中心城RI。而这里——”他的手指轻点几下，“便是R国最顶尖的学府，RTO学院。”

澜轻轻点了点头。FL缓缓说道：“明早你出发就行，行李的事交给我，我会找人送过去的。我那里有间房子，就给你用了。”

FL顿了片刻，又补充道：“药物我会定时给你送来的。”

“FL老师不必为我干这么多。”

FL微微皱起眉头，神色间透着一丝不耐，随后便将目光移开，不再理会他。

————

——

澜终究没有将行李交给FL。夜幕降临时，他已独自先行离去。RI城是他未曾踏足的地方，因此，熟悉环境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至于任务的具体细节，澜也未曾向FL询问过。

“？……你也过来这？”

“嗯。”

“你坐上车了？”

马超心中微震，未曾料到自己竟会与澜一同被委以此任。这一巧合无疑昭示着此番任务的分量之重。

澜沉默片刻，目光微凝。看来，Z国也派出了间谍加入。然而FL明明知晓这一切，却为何选择对他只字不提？

“喂？”

“我先挂了。”澜轻声说道，随即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随意地扣在桌面上。

他偏过头，目光穿过火车窗投向外面的夜景。这次任务来得太过突然，FL那边未提一点细节，甚至连报酬事情都未曾提及。

澜正准备合眼休息，手机却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毫无疑问，是FL。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点亮屏幕打开微信，那句熟悉的质问便跳入眼帘：“你跑哪去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满，仿佛要穿透屏幕直击心底。

澜盯着那短短几个字，眉头微微一皱，原本困倦的神情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我先去了。”

“忘了我说什么了？”

“没。”

空气在那一刻凝滞了几秒，片刻之后，FL发来了一段语音。

“这是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正因如此，我才决定派你去执行……报酬会在任务完成后一并交付。”FL滔滔不绝地说着，然而这些话语对澜而言，不过是重复的絮叨，他早已心中有数。

澜轻轻叹了一口气，末了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再次将手机轻轻扣在桌上，准备休息了。眼皮渐渐沉重，轨道的喧嚣仿佛都与他隔绝开来。

火车依旧在铁轨上前行，窗外的景色已悄然变换，河岸的轮廓逐渐显现。

就在此刻，天际划过一道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