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巷口的路灯忽明忽灭，拉出扭曲的黑影。墙缝里渗着墨绿色的黏液，散发着腐烂的腥甜。脚下的石板黏腻湿滑，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水声，却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风卷着枯叶擦过耳畔，像有人在低声磨牙，拐角处总似有双眼睛，在黑暗里幽幽发亮。

路灯昏暗的光线打在男人优越的侧脸，暗处的右脸，占满了血迹。

男人青筋暴起，狠命地掐住地上那个人的脖子，他的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只将死的蝼蚁。

朱志鑫我说过什么？

他的语气格外地温和，可让人听了不断打颤。

他忽然举起枪，对着那个男人的额头，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血滴再一次喷溅，他却露出了满意的笑。

朱志鑫早乖一点不好吗？

随后，一辆迈巴赫停在巷口，他站起身，哼着歌径直上车，尸体也被打扫得一干二净。

无人在意的是，他的手臂上布满了可怖的刀伤，不少伤口都在渗血。

—

晨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教室，在地板上织出细长的光斑。粉笔灰在光柱里轻轻浮沉，黑板上残留的板书被晒得暖黄。课桌椅整齐排列，靠窗的那排座位上，几片落叶静卧，阳光漫过窗台，在墙上投下窗框的影子，空气里浮着淡淡的花香味。

朱志鑫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进入教室环视四周，看到朱志鑫的脑袋沉下去，已经见怪不怪。

她拍了拍手。

“同学们，我们班有一位新同学加入，大家欢迎，江沅，进来。”

晨光漫过门框时，她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校服裙摆随脚步轻轻扬起。帆布鞋踩过走廊的光斑，书包带在肩上微微晃动。碎发被风拂到耳后，她抬手捋了捋，指尖掠过泛红的耳垂。领口的蝴蝶结系得端正，裙角扫过膝盖，带着青草般的清新气息，笑着走进来。

江沅大家好……我是江沅。

少女礼貌地笑着对班级里的人点了点头。

朱志鑫这才有了些动静，他抬头看着讲台上的女孩挑了挑眉，她眉眼弯弯如浸在晨露里的新月，鼻尖小巧挺翘，唇角总漾着浅梨涡。碎发垂在泛红的耳尖，校服领口衬得脖颈白皙，抬眼时眸光清亮，像盛着揉碎的星光。

朱志鑫呦，美人儿……

朱志鑫右手托着腮，认真地看着少女自我介绍。

“好了，江沅，找个空位置坐。”

江沅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只有朱志鑫身边有位置，背着书包走过去，直接坐下。

她卸下书包，拿出笔和书。

“我去，不要命了吧美女……”

“还美女，一会儿被踹出去肿成猪头了哈哈哈……”

不少人纷纷议论着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朱志鑫。

朱志鑫随便拿了本书，“啪”一声甩在桌子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他才趴下接着睡了。

江沅被那一声吓得不轻，只好乖乖埋头看书。

老师开始讲课后，江沅认真地听着，丝毫没在意刚刚别人的议论。

晨光斜斜落在她侧脸，睫毛投下浅影。笔尖在纸上轻划，下颌线绷得柔和。碎发滑落鬓角，她浑然不觉，只凝望着习题，眸光专注得像拢着细碎的光。

朱志鑫偶尔睁眼瞟一眼江沅的侧脸，第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

打了下课铃，朱志鑫这才从座位上起来，他睁开眼睛一看，江沅的座位旁围了一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