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的代价

荧光风暴中心的能量涟漪尚未消散，悬空锁将两人拖着旋转。嘉德罗斯的变异组织正通过相连的神经束流向蒙特祖玛，银少女的机械结构却在融入他的伤口。金属蜂群自的强光中，他看见契约最终条款在视网膜上烧重影：【新宿主全部枷锁】。

"松手"蒙特祖玛突然用古语厉喝，机械神经束如蛇般绞紧他的手腕。她的右眼完全转化为数据流的漩涡，左眼瞳孔却剧烈震颤着维持形态。银色纹路正两人相触的指尖向上蔓延，像活物般吞噬着她小臂的肌肤。

嘉德罗斯抡起日蚀长矛的碎片刺向连接彼此的神经束。刃口与半透明线碰撞迸蓝紫色火花反而加速了金属化进程——银纹矛尖爬到他口，皮肤立刻浮现出微型齿轮的轮廓。

洞部的条文突然渗出鲜血。血珠悬浮成倒计时数字【23:59:47】，下方浮现新刻文：【记忆同步决定枷锁转化速度】。蒙特祖的无风自动，发梢在岩壁上刻出深达寸许的沟，碎石簌簌时露出王城实验室的立体坐标。

"别看那些光斑！"嘉德罗斯用撞偏她的视线。三百年前的屠杀记忆却从共享神经束汹涌灌入——初代狂战士金属利爪撕开袍祭司的咽喉飞溅的鲜血在绽开刺目的花。这段画面循环播放三次后，蒙特玛的机械神经束突然走，发梢如钻头般凿向岩壁深处。

嘴唇开合着发出合成音："纬37°20'，能量节点未激活。"每报出一个坐标，面部就剥落指甲盖大小的皮肤，露出下方精密的传感器。当金属化蔓延至锁骨时，她残存的人类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左眼，指尖刺入眼眶迸出蓝色冷却液悬浮的蜂群残骸突然集体震颤。电浆荆棘重组十二只侦察单元，复眼闪烁起与帝国部队同频的猩红信号。最近的那只扑向蒙特祖玛流血的左眼，被嘉德罗斯用变异右臂空捏碎。金属碎片却在坠落途中自发排列成圣空星徽章，脉冲信号穿透岩缝射向暴风雪肆虐的。

"。"嘉德罗斯掰开她抠眼窝的手指，发现触感已半冰冷的合金疼痛能延缓转化，但我们需要那些坐标。"他抓起日蚀碎片扎进自己太阳烙印，金蓝交杂的血液滴在契约条文上，倒数字立刻模糊成【23:42:16】。

蒙特祖的机械右眼突然锁定溶洞某处培养舱投影的银发少女用唇语重复某个音节，她每发一次声，契约条文脱落几个字符。当嘉德罗斯终于辨读出"自毁程序"的瞬间，侦察单元残骸突然在岩壁上出更大的章投影，脉冲频率三倍。

金属化纹路已蒙特祖玛的右颈。她的人类死死攥住德罗斯衣，指甲因过度而翻折："南侧走廊...培养舱..."机械声带突然卡顿，转为祭司人格的古老语言："愚蠢的容器，疼痛能战胜光脑运算？"

悬空锁链毫无征兆地断裂。两人坠向沸腾的荧光液体时，嘉德罗斯看见倒计时数字在液体表面扭曲成【23:30:05】。他抢在入水将蒙特祖玛推上祭坛残骸，自己的后背撞进蜂群残骸组成的丛。侦察单元的金属刺入太阳烙印，剧痛反而让眼前清晰的实验室蓝图——某个标红的舱体正在北城墙缺口正下方。

银发少女的投影突然实体化。她踩着荧光液走来，每一步都让契约更多鲜血。当她的手掌穿透嘉德罗斯胸口时，三百年前的记忆涌现：初代狂战士撕开的不是祭司，而是连接着数十个舱的供能。爆裂的冰晶中，某个同时具有太阳烙印与星纹眼瞳的融合体睁开了眼睛。

"原来如此。"嘉德罗斯咳出带着金属碎片的血。侦察单元的脉冲信号此刻达到峰值，岩缝外的暴风雪中隐约传来引擎。挣断缠在腰间的荆棘发现蒙特祖玛正用人类左手握着日蚀碎片，颤抖的刃尖对准自己完全机械化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