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琳再次睁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下意识想伸手揉一下太阳穴,却感觉手臂被粗绳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绳子勒得皮肤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轻微的刺痛。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破窗缝隙透入,照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霉味,残破不堪、角落里顽强的杂草丛生,从地板缝隙中钻出,绿意盎然却更衬出环境的破败。
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和无力,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寂静中只有远处隐约的虫鸣,无一不在诉说着它的凄凉。白夏琳的心跳加速,困惑和恐惧交织,试图回忆自己如何沦落至此,却只换来一阵头晕目眩。
记忆如碎片般闪回,艺术楼、琴房、陌生男子......白夏琳的记忆戛然而止,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指尖摸索着绳结的纹路,试图寻找解开的可能。
绳结粗糙而紧实,显然绑得很专业,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不敢停下,生怕稍有迟缓便会错失生机。时间在流逝,每一秒对于白夏琳来说都很煎熬。
“别费劲了,你解不开的。”清冷的声音忽然从阴影处传来,带着几分讥诮。白夏琳浑身一僵,抬眼望向门口逆光的身影,来人缓步走近,高跟鞋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声响。
那人影逐渐清晰,是白多恩。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神如冰刃般刺向白夏琳。
“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了,姐姐。”
白夏琳瞳孔骤缩,喉咙发紧,“怎么是你?”她百思不得其解,绑架她的人竟是白多恩,那个亲自将她从韩国带来泰国的人。
白多恩轻笑一声,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不能是我?姐姐,你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把我从韩国带回泰国。”语气带着几分讥诮,“我不会就此感激你,只会更恨你。”
“是你,毁了我的人生在先,却还要装作救世主的模样。你凭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过一丝癫狂,“凭什么你的人生花团锦簇,而我却要活在你的阴影里?凭什么你拥有一切,而我一无所有?白夏琳,凭什么啊?”
“白多恩......”
她咆哮着说,“我叫徐智雅,不叫白多恩。”徐智雅眼中燃起扭曲的恨意,手指狠狠掐入白夏琳的下颌,“多恩,多恩,多余的恩惠,施舍的怜悯,我只是白会长随手捡来的赝品罢了。”
“白夏琳,你永远都不会懂,被当作替代品是什么滋味。”徐智雅的声音颤抖,眸中翻涌着经年的委屈与不甘,“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白会长施舍的残羹冷炙,连名字都要冠上你的影子。我拼命逃离,可无论逃到哪里,白多恩这三个字都像枷锁一样拖着我坠入深渊。”
“如果这一切都让你如此痛苦,当初为何又要接受跟我回泰国?”白夏琳声音微颤,眼中闪过痛楚,“是奶奶将你从孤儿院接出,给你教育、身份与优渥生活,你却将这一切视为羞辱?”
徐智雅笑出了声,那笑声像碎玻璃在铁板上刮,笑得泪水都滑了下来,“优渥?身份?不过是给我的牢笼!你以为我想当那个可怜的‘白多恩’吗?可悲的是,白会长在孤儿院一眼就选中了我,就像当年一眼就相中你一样。我有反抗的权力吗?谁给我说不的自由?”
“没有,谁都没有。从被带上车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被你们写好了剧本——做你白夏琳的影子,活在施舍的光里。”徐智雅缓缓地站起冷声道:“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她的人生本该由自己书写,而不是按照别人设定的轨迹傀儡般前行。
她凝视着白夏琳,眼神里翻涌着多年压抑的恨意与决绝,“所以这一次,我想自己做主。”徐智雅叹了一口气,缓慢地后退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直至感觉距离差不多了,才缓缓举起手中的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指尖发麻,枪口稳稳对准白夏琳的心口。
枪口在颤抖,却依旧稳稳指着白夏琳的心脏,像一根无形的钉子钉在命运的十字架上。徐智雅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声音低得几近耳语,带着尘埃落定般的平静:“白夏琳,我自由了。”
砰的一声,扣动扳机的瞬间,枪声撕裂了寂静,在狭小的空间里激起回声,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刺耳。白夏琳的身体下意识猛地一颤,但预想的痛楚并未降临,只有一阵灼热的擦痛掠过手臂。
只见子弹擦过手臂,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紧接着徐智雅应声倒地,手中的枪滚落一旁。
溅起一小片尘埃。紧接着,徐智雅应声倒地,手中的枪掉落一旁,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忽然笑了,那笑容里竟带着释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血从她的肩头渗出,在地板上绽开一朵猩红的花,慢慢晕染开来,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
啊啊啊,白夏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急得被绑在椅子上的她拼命挣扎着,绳索勒进皮肉,留下红痕。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徐智雅倒下的身影,嘶哑着嗓子喊不出完整的字句,只能一遍遍呼喊着“徐智雅!徐智雅!”,眼睁睁看着那片血泊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匆匆赶来的Ren快速地收起了手枪,快步来到白夏琳身边单膝跪地,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动作利落而沉稳,呼吸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白夏琳挥开Ren想搀扶的手,踉跄着扑向徐智雅,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跪倒在地。
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她渐渐冰冷的手掌,那掌心已失去温度,哽咽失声,抽泣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血还在流,她的白裙被染红了一片,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别死……求你别死……”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滴落在对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晶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