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操场上人声鼎沸。跑道上挤满了慢跑的学生，篮球场上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足球在绿茵上飞滚，带起一阵草屑。
季沐白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踩着脚下被拉长的影子往前走。她的脚尖轻轻点着影子的轮廓，像是踩着一条黑色的河流。
路边的树被晚风吹得沙沙响，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她低着头，影子随着步伐一伸一缩，仿佛在和她玩一场无声的游戏。
今天，是他们高三生唯一的“小假期”，那就是周六不上晚自习的几个小时，
季沐白正低头踩着斑驳的树影往前走，忽然一道修长的影子斜斜地切入她的视野。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左航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左航"又踩影子呢？"
左航唇角微扬，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
季沐白耳尖一热，收回脚，
季沐白"……要你管。"
左航轻笑一声，顺手捞过她肩上的书包，"走啊，请你喝汽水。"
季沐白愣了一瞬，左航已经拎着他的书包往前走了两步。夕阳的光线穿过树叶间隙，在他肩头跳跃，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轮廓。
季沐白"你怎么拿我书包？"
季沐白快步追上去，伸手就要抢。
左航轻松侧身躲开，晃了晃手里的书包带子，
左航"再闹就把你物理作业扔了。"
季沐白"你敢！"
季沐白瞪他，却忍不住嘴角微扬。
蝉鸣骤然喧嚣，盖过了季沐白骤然加速的心跳。
季沐白猛地后退半步，后脚跟磕在路沿石上，差点绊倒。左航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手腕，冰镇汽水罐贴上来，激得他一个激灵。
左航"小心点。"
左航的声音带着闷笑，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他突起的腕骨。梧桐叶的影子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碎成摇晃的光斑。
远处传来篮球落地的声响，几个女生嬉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季沐白慌忙抽回手，左航却已经拧开汽水递过来，气泡在玻璃瓶里噼啪炸裂。
左航"上次月考最后那道力学题，"
左航突然说，
左航"你用的方法比参考答案简单。"
他仰头喝汽水时喉结滚动，夕阳在锁骨窝里蓄了一汪暖光。
季沐白捏着湿漉的瓶身，忽然发现左航的校牌挂绳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篮球挂坠。
蝉声忽然变得很远，只剩下气泡在舌尖细微的刺痛。
季沐白推开家门时，厨房飘来红烧排骨的香气。母亲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便问："今天怎么比平时晚？"
季沐白"和同学玩了会。"
母亲给她盛了碗饭，状似随意地问："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季沐白"还行。"
季沐白夹了块排骨，低头扒饭。
"你班主任今天打电话，说一模成绩出来了。"母亲顿了顿，"年级前五十，还不错。"
季沐白筷子一顿，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数学还是弱了点。"
母亲给她夹了块鱼肉，
"要不要再找个家教？"
季沐白"不用。"
季沐白抬头，
季沐白"我自己能行。"
母亲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行，那你自己安排。不过别太拼，注意休息。"
电视里正播着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晴天。季沐白嘴角不自觉弯了弯。扒完最后一口饭，她起身收拾碗筷：
季沐白"妈，我去写作业了。"
母亲点点头，在她进房前又补了句：
"记得喝牛奶，别熬太晚。"
季沐白关上门，看了眼手机——左航发来消息：
左航"物理17题，你答案是对的，但步骤跳太快了。"
后面跟着个皱眉的表情包。她忍不住笑了，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回复。窗外，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又是一个寻常的备考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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